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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家还蛮大的

谢墨林说了要与崔野乡单独谈谈,便快步上前,冲学宫弟子们一拱手,说道:“诸位同学。此事已了,请回吧。”

阙百龄等人如逢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也有人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崔野乡,迟疑道:“你待将野乡兄如何?”

谢墨林耸肩道:“在这学宫之中,我还能如何?诸位勿虑,我只想与他解开误会。”

这话倒是事实。人在学宫,他要是敢行凶伤人,绝难走出学宫大门半步。众弟子也不疑崔野乡会遇到危险,只当是他又一次栽在谢墨林手里,扫了颜面。于是均向谢墨林投以复杂的目光,纷纷躬身告辞。

唯独之前那个与谢墨林打过一声招呼的文静少女没有离去,反倒是奔到崔野乡身边,深怕谢墨林对他施暴。一双眸子满是氤氲水汽,哀求道:“谢公子,你就别再刁难野乡哥了。他也是为了你好。”

“寻玥,你不必求他!我今天非揍他不可!”

说话的却是崔野乡。只见他挣扎爬起,居然这么快就冲开了费九关留下的气劲。

谢墨林吓了一跳,连忙又缩回费九关身后。费九关见他不依不饶,皱眉道:“你们有这么大仇?”

崔野乡怒道:“今日寻玥也在,我到要问问,姓谢的可还记得他做过什么!”

费九关一愣,狐疑的回看谢墨林,“做......过什么?”

崔野乡愤恨道:“这小子当初骄横跋扈,不干人事。当年我见他们欺负寻玥,上去骂了他们几句。他就带人把我毒打了一顿。第二天我才知道,他们待我走了,偷偷跑到寻玥家里,到寻玥家里......”

说到这儿,他双目圆瞪,几乎要喷出火来。

费九关脸色慢慢沉了下来,面有不善的看向谢墨林。好像只要崔野乡说出个结果,不用别人出手,他就能动手活刮了姓谢的。

谢墨林蹦跶起来,拼命摆手,连珠炮似得说道:“没有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就算有武功时,也没胆子敢伤天害理的事!我欺负女同学,最多也就是开开玩笑,拽一下辫子,你你你听他说完!”

崔野乡从牙缝里挤出后半段来,“跑到寻玥家里替我提亲!还说什么这事都是我一手安排,就为了讨人家姑娘欢心!忒地无耻!卑鄙下流!”

寻玥低下头,双颊生晕,含羞带怯。

费九关哑然无语。半晌才小心翼翼地看了那寻玥姑娘一眼,讷讷道:“那,那……”

谢墨林小声道:“现在是他的未婚妻。两人定了亲了。”

费九关也不知道此刻该如何表示,只得拱手道:“恭喜,恭喜......”

“喜个屁!”崔野乡爆喝一声,拿手点指谢墨林,脱口而出道:“他明知道我,他明知道我...”

寻玥一听他的话头有异,俏脸一沉,一扫刚才的文静柔弱,逼问道:“你什么?”

崔野乡慌忙闭嘴,眼神游移,支吾道:“没什么。”

寻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顺手就给了未婚夫一耳光,“我就知道你还忘不了她!”

说罢居然不管未婚夫还在谢墨林手中,哭着跑了出去,徒留崔野乡在原地尴尬不已。

谢墨林小声道:“崔兄数年前曾在御宴上见过清淑公主一面。而后念念不忘,相思成疾。当时我就在现场,那副失态实在不敢恭维。”

崔野乡捂着脸,狠狠瞪着谢墨林,“寻玥又生气了,都是因为你!”

谢墨林摊手道:“这关我什么事?”

费九关揉了揉脑袋,觉得头有点疼,他拉开作势欲扑的崔野乡,清了清嗓子,“崔公子。墨林兄也没干什么坏事。何必总是揪着不放呢?不如冰释前嫌如何?”

谢墨林也道:“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咱们各过各的,谁也碰不着谁。”

崔野乡断然摇头道:“不可能!谢墨林!我就是看不惯你声色犬马的样子!你一日如此,我就揍你一日!”

谢墨林急地青筋暴起,哪怕他现在有半分气劲,他一定就义无反顾地冲上去跟崔野乡打上一场。“你这人什么毛病!非得把我打死你才舒心?”

崔野乡答得干脆无比,“对!”

费九关觉得奇怪,了解了前因后果,他并不觉得两人有何深仇大恨。为何如此喋喋不休呢?

忽地灵光一闪,想起刚才寻玥说的那句话。

他也是为了你好。

崔野乡如此举动,弄得谢墨林苦不堪言,怎么称得上是为了他好?

他思忖片刻,悠悠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崔公子之所以有今天的实力,皆是墨林兄旧日的压迫所至。崔公子,你是这个意思吧?”

崔野乡陡然僵住,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半晌才哼声道:“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谢墨林也奇道:“春雨兄,你说什么?”

费九关呵呵解释,“要说崔公子多恨你,我看不见得。方才有人出口不逊,却是崔公子抢先呵斥,足见其磊落。但他偏处处与你为难。你就不奇怪吗?”

谢墨林睨了眼手足无措的崔野乡,不假思索道:“因为他贱?”

崔野乡作势欲打,费九关连忙把二人隔开,“崔公子是不想你因病消沉,从此自甘堕落不思进取。因此才用过去你欺负他的方式,变本加厉的欺负你。只希望你能借此重燃斗志,早日修炼回一身气劲。”

崔野乡强辩道:“我就是想揍他!就算他练回一身本事,我一样能揍他!”

谢墨林一下愣在原地,怔怔不语。他也是聪明人,联系崔野乡过去言行,被费九关一点立即明白缘由。

费九关笑了笑,拍拍两人肩膀,“野乡兄,你本意是好的,但是手段未免过激了些。倘若能与墨林兄言明,或许墨林兄受你激励,也不至于如此畏缩。”

崔野乡嘟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哈哈,走吧。”

三人结伴而行,顺着道路向国韵学宫外面缓缓走着。一路上谢墨林与崔野乡谁也不看谁,彼此都觉得十分尴尬,气氛僵硬之极。

一直走到初武境的学生们上课的那片精舍,谢墨林才没话找话道:“喂。”

崔野乡立即接道:“干什么。”

“你二叔最近还好吧。”

崔野乡气道:“你还敢讥讽我!”

费九关瞪了谢墨林一眼,“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谢墨林无辜道:“我就是随口问问。他二叔可是最近赫赫有名的人物。”

费九关问崔野乡,“你二叔是高手?”

崔野乡没好气道:“我二叔是初武境。”

费九关指着谢墨林,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你!”

谢墨林冤枉道:“你让他说,他家二叔可是人尽皆知了!”

费九关索性只问崔野乡,“你说说。”

崔野乡愤愤道:“我二叔是个远方亲戚,过去是在北地闯荡。去年才来南都认祖归宗。本来大家都没怎么在意,二叔他住也就住下了。谁知道一个月前,清淑公主突然跑来我崔家,专门找我二叔,跟他长谈了一宿。”

“哦......那他这话怎么讥讽你了?”

崔野乡脸一红,嗫嚅道:“清淑公主来的时候,我撞柱上了。”

谢墨林没憋住,扑哧乐了出来,哈哈笑道:“该!这事我可不知道啊!”

这么一笑,气氛缓和了不少,谢墨林饶有兴致道:“清淑公主銮驾崔家,还专门为了找崔家那个名不见经传的二叔,你说这事奇不奇怪?他家二叔一举成名,惹得南都街头巷尾议论了好一阵子。嗳,我说,公主到底为什么找你二叔聊天?”

崔野乡也是一头雾水,既感羡慕,又觉迷茫,“我也不知道。那晚我就守在外面。听屋里欢声笑语,好像两人聊得特别投缘。我后来旁敲侧击问了二叔好久,他就是不肯说缘由,我就没再问了,反正我爹也从没亏待过他。”

费九关对这些宫廷八卦没什么兴趣,随口道:“你二叔在北地闯荡过?他叫什么名号?”

“崔明良。好像以前是什么八派联盟的人。据说去年的阜平劫囚,他也参与过。”

费九关嘴巴张得足可吞下一个鸡蛋,愣了好久,一个箭步抓住崔野乡的肩膀,使劲摇晃道:“崔大哥?我崔大哥是你二叔?”

崔野乡不悦道:“不带这样占便宜的啊!”

费九关急切道:“他现在也在南都?”

“不在。他走了。”

费九关失望道:“啊?”

崔野乡道:“二叔他查到了一个仇家的行踪,据说此人在阜平叛逃,做下不少人命,二叔他去讨还这笔旧账了。临行之前我爹也问过他要不要族里援手,但二叔只说不用,独自就去了。”

他狐疑地瞪着费九关,“你认识我二叔?”

费九关嗯了一声,“我小时候就认识。你二叔很照顾我。”

说着他重新打量崔野乡,果然是强壮孔武,颇有崔明良的影子。他心绪难平,在崔野乡胸前擂了一拳,“你二叔可是我们那儿远近闻名的好汉!你是他侄子,以后有事,你只管来找我!”

崔野乡愣怔了一下,气道:“你一外地人在南都也敢说这话!你说反了吧!”

辞别了崔野乡,费九关与谢墨林重新回到学宫主楼前的那片石坪上,牵着马,费九关感慨道:“这位崔公子做事虽然莽撞,但一腔拳拳之心,却是正直之士的所为。”

谢墨林心情复杂,“我当年不觉得他是朋友,没想到他也会为我考虑。”

“那你以后打算如何?”

他饶有兴致的望着谢墨林。本以为他会因此感激涕零,下定决心发愤图强,从此一扫颓靡,坚持修行,寻找自己这怪病的解决之法。

不料谢墨林如释重负道:“既然今日说开了,以后我出门也不用躲着他了。除去一块心病,从此再也没了顾忌,先去迎春楼喝上三天吧。”

费九关一个趔趄,“你还打算这样过?”

谢墨林摊手道:“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过得一天算一天吧。春雨兄,还得感谢你为我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费九关摆摆手示意不用多谢,由衷叹息一声,抬头望着暮意浑沉的天色,“我该走了。”

谢墨林心中一动。他虽然不思进取,但也非是忘恩负义之辈,费九关毕竟帮了他,如此就分别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于是殷勤问道:“春雨兄可有落脚之处?”

费九关最难面对他火热的目光,躲闪道:“没有。”

谢墨林笑意盈盈道:“不如去我家如何?我家还蛮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