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白芷愣在原地。
保留下的十五个奇人一直被藏的很好，棺材里的沉睡气体与维持生命的营养液让他们等同现实版的睡美人，根本就没有机会被调包。
除非……
从一开始就绑错了人！
白芷想通了问题所在——她虽然有名单在手，却没有见过那二十个奇人的相貌。当他们成功把二十个奇人绑架回来之后，避免节外生枝，第一时间将所有奇人弄晕，之后拿手腕上的编号与名单进行了核对。
他们没有验证过这些奇人的能力，即便有冒名顶替者，他们也无法发现。
特事队早就料到沈依瞳这趟车会被劫，所以才会安排自己人混入其中？
不。
应该是每一辆送往研究所的车都这样的配置，十七个奇人加三个特事队保镖，如果路上没事，则再用另外一条渠道，将剩下三个奇人送进研究所，把特事队保镖替换出来。
而白芷和另外两位博士接触的是调换好身份之后的二十个新鲜奇人，所以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过程。
“我输了。”白芷说。
——她的的确确是要绑架李骇的。活着的阿修罗王可以在黑市卖到天价。
——同时，正如李骇猜对的。达芬奇猎犬的确没有信心把李骇偷运出去。阿修罗王要是真丢了，那可不是一句满城风雨、全城警戒就可以简单形容的。所以，他们计划之初就是从李骇口中套问阿修罗王的秘密。
从和李骇刚开始接触，白芷就多次潜入李骇梦境试图找到线索，但却被“某种东西”打退出去。白芷摸不准那是阿瑞斯对李骇的意识做过的手脚，或者挡住白芷的就是安全锁。
后来，白芷被绑架，拆骨专家与李骇的那一战是故意安排的。他隐藏真正的奇人实力，输给李骇，为的就是今晚让李骇答应这局坐着的比斗。
——趁着李骇备战艾利克斯的那三天，白芷将别墅中每一瓶酒中都加入了特制迷药，药性很烈，喝下就倒，但缺点是无法持续太久。白芷事先喝下中和剂，然后诱骗李骇喝酒，将他放倒。醒来后，用苦肉计套问李骇的秘密。如果他铁石心肠，便换木偶师出手。
木偶师的奇人能力是S级的影子，可以在自己的大脑中如练虚拟游戏的英雄一样，创作出不同的虚假人格。当虚拟人格被注入目标体内时，那个人将完全按照虚拟人格的模式行动。这就像是一台手机更改了操作系统，硬件没有发生变化，但功能和能耗大不相同。
成功注入虚假人格，有两个必要条件。
第一，目标是清醒的。
第二，目标意志屈服与木偶师的意志。
对付一般的高手，木偶师没有问题。
但白芷很确定，正常情况下，李骇的意志是木偶师压不倒的。
——李骇终于中计。
轻敌并好奇心丰富的他答应与拆骨专家坐着比斗。
人的体能有上限，但想象力是没有边疆的。在人偶师的大脑中，“英雄”没有肉体的限制，体力、强度、速度、韧性等等关键数值可以随意增加，他把自己练出的极品——一名出拳速度超越当世所有格斗大师的究极英雄，植入了拆骨专家的体内。
拆骨专家从而拥有可以与阿修罗王暂时抗衡的实力，同时，虽然他切换了人格，但与身体绑定的奇人能力仍在生效。
两人每一次的胳膊相撞，拆骨专家的奇人能力大王乌贼都会吸走阿修罗王的能量。
李骇战胜了拆骨专家，体力也被抽干。
虽然本质上只是让体力暂时断档，但即便李骇恢复体力也需要时间。木偶师趁虚而入，给李骇植入虚假人格，让他主动说出阿修罗王的秘密。
——原定计划是这样的。
可是……
白芷把特事队想简单了。
一招输，全盘皆输。
兵败如山倒。
对方共有三人。
李骇称呼他们为“钟馗”。
白芷虽然没听说过这名号，但能被特事队当钉子安插进来、并且对沉睡气体免疫的家伙，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他们甚至不需要制服白芷三人，只需要拖时间，拖到李骇恢复体力即可。
所以，反抗是徒劳的，白芷选择投降，同时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明明有一把好牌在手，为什么要拖到最后，就为了看我笑话吗？”
“不是。是我想看你们把底牌抖完。能让你们自己说出来，总比逮捕后的审问来方便的多。”李骇说。
“你赢了。”白芷说。
“承让。”李骇说。
“不是夸你。”白芷说，“而是兑现我的承诺。”
她拖出一个行李袋。
她的动作全程被那三个“钟馗”冷眼盯着。
李骇以为白芷会拿出一个大东西，结果只翻出一个小盒子。
“戒指盒，你要向我求婚？”李骇问。
白芷把盒子一抛。
李骇伸手接住，他不是没有想过里面装着的是微型炸弹。但他还是打开了盒子。
竟是空的。
嗯？
不对，李骇立马发现了猫腻。
盒子海绵的中间，躺着一片类似隐形眼镜的东西。
“这是什么？”李骇问。
“‘船票’。”白芷说，“我相信，我们会在黑暗中再次相逢。”
白芷和三个人被早就埋伏在外面的特事队的人带走了。
李骇曾问过廖炎明会怎么处理他们，当时廖炎明敷衍了过去。
现在事情结束，李骇又问一遍。
“别糊弄我。”他说。
“你干什么非要一问到底。有时候眼睛里留点沙子不好吗？”廖炎明说。
“不好。”李骇说。
“上车说。”廖炎明说。
车开出去了很久，廖炎明才开口说道。
“二十四小时后，他们四人将被驱逐出境。”
“这就完了？”李骇说，“死了不少人。”
“但死的都是外籍人士不是吗？而且都是你和费畅杀的。”廖炎明说，“各个国家为了不撕破脸，需要有人暗中干脏活儿。若被抓住，除非后果严重至极，否则一律按引渡法执行。这是各国之间的潜规则，我方不能当第一个坏规矩的。”
原来如此，难怪白芷投降得那么痛快。
“白芷给我的船票是什么？”李骇问。
“这我不清楚。但你可以交给我。”廖炎明说。
“你是不是嫉妒有女人送我礼物。”李骇说。
“……”廖炎明。
“我会想办法弄明白的。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找人帮我剪指甲。”李骇说。
“剪指甲？”廖炎明没懂。
“是啊，剪指甲。”李骇手指弹了弹刘海。
刘海下，两枚新的小角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