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中午，眠眠和荣禄到了家。
眠眠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晚才回家过年，从车上下来，看到附近商场、路边张灯结彩，才感受到点年味。
到家，眠眠把礼物挨个拿出来送人，今年阮叔叔一家来这边过年，许久不见眠眠，亲热都比往年亲热了几分。
阮叔叔提议今年都要喝酒团聚一下，家里只有阮爸爸、阮叔叔他们会喝的白酒，眠眠在家还没休息稳当，三个小辈又被赶出门去买红酒。
除夕下午，商场已经纷纷开始关门，眠眠他们走到楼下常去的小超市，人家已经贴了休业一周的公告。
他们只得沿着街，去更远的地方买。
阮风鸣今天为了好看，没有穿厚的羽绒服，作妖的穿了件拉风的风衣，越走越冷，没多远耳朵冻红了，人也哆哆嗦嗦的。
眠眠嘲笑他。
阮风鸣瑟缩着吐槽，“阮眠眠，我跟你说，你也是捡回来的，你看你才回来，就被撵出来买货了。比我强到哪去？”
“比你暖和。”眠眠摇摇脖子上的羊毛围巾，嘚瑟。
阮风鸣哼哼两声，想了想，阮眠眠和荣禄两个人，人多势众。他好汉不吃眼前亏，看到前面超市的招牌，马上加快脚步，跑进去避寒了。
他们进去时候，超市已经在打扫卫生，准备打烊了，保安正在外面贴福字。
作为超市最后一波客人，他们可没什么贵宾待遇，这时候还在超市采买的，全是家里用才想起来漏了货的，各个行色匆匆，直奔目的地，生怕人家要关门，售货员也没了平常兜售推销的热情，不时的看着表。
他们这本地连锁小超市，今天员工出勤率不到30%，除了保安，全都工作服都没穿。不是站着不动，都不好区分是来买货的还是在这卖货的。
他们三个进来，还没走到酒架，就听到超市广播，马上就要关门了。
“这可咋挑？”阮风鸣盯着琳琅满目的酒，尴尬。
“买贵的。”荣禄扫一眼价格，找了一瓶最贵的。
“……”阮风鸣竖起拇指。
既然面向市场，贵总有他的道理，虽然免不了被宰，但好歹应该质量还是过关的。
他们往外走，眠眠又喊了停。
“等等。”
“怎么了？”
“买雪碧！”眠眠肯定的说。
“聪明！”阮风鸣跑步到饮料售卖区，找了一一桶2.5升的雪碧抱起来，“红酒加雪碧，绝配。”
“……”荣禄不大能理解这两个朴素人家的朴素喝法。不过这时候，随便吧。
他们抱着酒和雪碧回来，阮妈妈已经摆开桌子，和阮婶婶一起包上了饺子，家里的电视声音开的很大，暖烘烘的屋子里，熏得每个人脸上都泛起了粉红。
厨房里炖菜的香味飘出来，桌边放着刚刚炸好的豆腐、红薯和年糕。
“外面冷吗？”阮妈妈问。
“贼冷。”这是阮风鸣。
“该，”阮婶婶揉着面，“让你不穿厚点。”
眠眠脱了羽绒服，洗手参与到包饺子的阵营中，每到这个时候，阮婶婶就无比羡慕，她家有儿有女，个顶个的没有一点点厨艺细胞。
“炖好了，来个人尝尝咸淡。”阮爸爸端着勺子，勺子上盛着肉，从厨房出来，他扫一圈，都挺忙，看不知道该坐该站的荣禄，“来，荣禄来尝尝。”
荣禄茫茫然的凑过去，就着阮爸爸的勺子把很大的一块肉咬进嘴巴里，烫的嘶嘶有声。
“烫烫！”阮爸爸乐的看他笑话，笑的眼睛都眯起来。
荣禄还是没顶住烫，用手指捏着肉的一角，捏在嘴边吹吹，再塞进嘴巴里。
眠眠也跟着笑，荣禄那点洁癖，早晚要毁在他们家。
之前两年，每年过年荣禄都不会来他们家打扰，这还是第一次在除夕踏入他们家家门中，两家的不适应，在家长们故意的视而不见中，被巧妙的解除了。
但根本没有过过这种需要亲力亲为的年，荣禄在客厅中央无所适从，觉得走到哪里都碍事。
阮妈妈让他帮忙揉面，荣禄洗了手坐到眠眠旁边，按照阮妈妈教的，一遍一遍的揉，眠眠包饺子时不时看看他，一块揉好了，就再给一块。他把晚上需要用的所有面全都揉完了，受到了两位女性家长夸小孩式的夸赞。
他已经一身面粉，眠眠索性也没放他走，给了他一个备用的擀面杖，让他自己擀着玩。
好端端的一小团圆圆的眠，被荣禄擀的四四方方。
眠眠不厚道的笑他。
阮妈妈凑过来，教荣禄要怎么变擀边转面皮，到了第三个，荣禄已经擀的有模有样。
眠眠惊了。
“学霸是学什么都快吗？”
“我动手能力一向还可以。”荣禄自夸。
眠眠哼一声，她小时候可是学了很久才能擀圆的。
阮婶婶看着他们俩互动，心里那叫一个酸。
阮莺时今年也不回来过年，像撒出笼子的鸟，完全不听她指挥和使唤。平日里骄傲，到了逢年过节，又忍不住的后悔。
但他好在还有个儿子在身边。
阮婶婶一抬头，看到自家傻儿子，坐在板凳上，玩着手机嘿嘿傻乐。
她没忍住，抬腿踹了一脚，“别在这碍事，去，对门陪你爷爷看猫去。”
“好嘞。”阮风鸣等的就是这句。
他早不想在这呆着了。
往年荣禄一个人在对门，今年那边也成了阮爷爷的住处，这边忙着准备过年的东西，阮爷爷干脆不用过来，在对门看着棉球就可以。
阮风鸣乐颠颠的跑了。
阮眠眠想示意他叫上荣禄，结果那货逛顾着自己高兴，忘了荣禄这个主人还在这干活。
“没义气。”阮眠眠小声吐槽，她推推荣禄，“你也去看棉球吧。”
“去吧，去吧。”阮妈妈抬抬手，“别给它吃罐头了，它老找爷爷要罐头，爷爷心软喂它，又胖了，现在都快胖成橘猫了。”
“换身衣服，一会儿叫你们过来吃饭。”眠眠嘱咐。
荣禄领了圣旨，回对面去了。
在厨房忙里偷闲抽烟聊天的阮爸爸和阮叔叔，艳羡的盯着荣禄走出门的背影。
真好啊，他们还得在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