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容与百感交集:“你真的是……”
蒋兰宫神色平静,忽然道:“我不应该是吗?”
何容与:“可是你已经……”
“老何!!”
两人一同朝回廊望去,本该是回廊的部分却连接着草庐,杜萦回独自一人拖着一只长条竹椅闯进大殿。
蒋兰宫看见他手中的竹椅,惊讶道:“亚父好细心,还特意带了坐具。”
何容与也诧异不已。
杜萦回在玉阶前扔下竹椅,一望见蒋兰宫的正脸,眼睛发直。
“老何!你是什么神仙!”杜萦回冲上玉阶就抓住何容与的肩膀摇,“真把他给我转过来了!”
何容与:“荣华……我需要向你解释一下。”
“还解释什么呀?!”杜萦回说着就撒开他朝蒋兰宫抱上去。
蒋兰宫忽然感到一阵不适,揽着手臂回避他,走向屏风。
“兰宫别走。”杜萦回见他背对自己,立时慌了,怕他又像之前梦中一样消失,忙走两步把人抱住。
“亚父放手,何堂主还在这里。”蒋兰宫半推半就。
“老何没事,不是外人。”杜萦回小心地想要把他转回来,“兰宫,求你,不要背对着我。”
蒋兰宫不情愿:“我梦里,亚父也是背对着我。”
杜萦回凑上去亲不到脸,只有隔着头发亲在他耳根后颈:“我这不转过来了,你看看……”
何容与早就料想到会被晾在一边,此时无心打扰他们俩,走下玉阶,疑惑地看着自己草庐里的那条椅子。
见他走开,蒋兰宫怕杜萦回更加放肆,急忙求救:“何堂主……快让亚父冷静一点。”
何容与无奈地望向缠在蒋兰宫身上的那条人形巨蟒,回想起他们前生战战兢兢维持的距离,好不感慨。
当年杜萦回打死都不承认对蒋兰宫的企图,可每到站在对方身边,那双蠢蠢欲动无处安放的手,都会暴露他的真心。
如今终于得手,怎还会轻易放开?
何容与给了个情面,劝道:“荣华,你收敛些,这是真兰宫。”
杜萦回低头在蒋兰宫肩上蹭:“我一开始就说了他真是兰宫。”
蒋兰宫:“亚父,何堂主的意思是……我是生魂,不是幻象。”
杜萦回愣了一下,埋头蹭得更起劲儿了。
蒋兰宫好像身上粘了块面团,扒不下来,还越扯越黏。
“老何你可以走了。”杜萦回说着俯身捞起蒋兰宫的腿,把他弯成个虾米似的抱起来。
何容与摇头:“走不得,我还要看着你不乱说话。”
杜萦回撵他不走,便故意搂着蒋兰宫跪在玉阶上,动手掀他的衣袍。
“亚父?!”蒋兰宫惊吓。
杜萦回:“老何,你再不走我就要当着你的面双修了。”
“亚父,”蒋兰宫小小声提醒,“裤子都没脱,吓不住何堂主的。”
何容与红着脸轻咳一声:“荣华,即便你强求怀赦天君行不雅之举,这次我也不会回避。”
“真不走?”杜萦回扭头瞅瞅他。
何容与持扇掩面,点头。
“老何居然这样都唬不住,可惜可惜,本来真想修一下。”杜萦回失落地将蒋兰宫的裤管撸下来遮住腿,而后补偿似的在他唇边亲上一口。
事到如此蒋兰宫反而有点迷茫:这不修要怎么出去?
何容与仍举着羽扇非礼勿视,一本正经绝不偷看。杜萦回咳嗽一声,提醒他可以放下了。
“兰宫,我些事想问你……”何容与露脸便问。
“兰宫我跟你说说刚才看见的‘一苇过江’先生。”杜萦回抢话。
何容与面色未改,眼神中却隐隐出现了担忧。
蒋兰宫敏锐地听出端倪,方才还不想面对杜萦回,此时却主动仰起头来问:“‘一苇过江’?”
“荣华,何处见了这位先生?”何容与暗示他不要说,“我怎不知?”
“你那草庐里。”
何容与气息惊变。
杜萦回抱起蒋兰宫往屏风后面走,蒋兰宫发觉他眼神严肃起来了。
“你是真的。”杜萦回低头贴近他,“那你听好……”
突然一道白光向玉阶上飞来,杜萦回抱紧蒋兰宫转身避开剑锋,修远剑重重钉在玉阶上。
“荣华……若你执意相告,我只有切断这个梦境。”何容与祈求般望着他。
断了这次不知道何时能再相见,这个警告的确有威力。
杜萦回眉头紧皱。
修远剑震碎玉阶,飞回何容与手中。
见他把剑横在臂间,蒋兰宫顿时领会:“沥血?‘阴阳入体,精血交互,梦中合一’,原来还有这样一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