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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治病

……

腊月时分,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过每一处角落,被风吹过的枝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老人们都说今年的冬天比往年的要长出许多,不管是柔然还是白迹国,此刻的天空都飘着鹅毛大雪,出行的人们脚踩着路面厚厚的积雪,不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白迹国这边一直以来都比较平静,不过纳兰最近的心情却是糟糕透了,皇帝月初已经正式下旨将她赐给了御林军统领钱庆,并于年后过了元宵节马上成婚,眼看剩下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她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想那钱清一天到晚纠缠不清,有时候她想刻意的避开他,却也无处可藏,钱清是御林军统领,负责禁宫内的安全,随时可以出入各个宫殿,除非纳兰离开皇宫,否则无论如何都难逃钱清的视线。

也不知道小六子有没有找到殿下?站在窗前,纳兰望着外面飘落的大雪自言自语,今年的冬天很奇特,整整一个冬天便下了这么久的雪,想来柔然那边的气候应该比这边还要冷些吧?殿下从小就没出过这么远的门,更没吃过这么多的苦,也不知道受得受不住?

她静静的望着白茫茫的雪景沉思,却在此时,突然后面有一双手紧紧的环抱着她的柳腰,一股醉人的酒气顿时扑鼻而来,她使劲挣开那双强有力的双手,回头便看见一双贪婪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是钱清还能是谁?

“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进来的?”对于眼前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纳兰从一开始就抱有反感,这样的无礼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前几次纳兰还算对他客气,只是委婉的找借口走开,后来直接出言训斥,钱清被骂得狗血淋头,只得无趣的走开,这次却是不同,他刚刚和郑龙郑虎在酒馆喝酒,郑家兄弟俩人在席间给他出了一个馊主意,他们告诉他说要想得到女人的心,首先必须得占有她的身体,这样她才会对你死心塌地,钱清不通男女情事,便当了真,于是壮着胆子,踉踉跄跄地摸到了这儿:“纳兰,你反正早晚都是我钱家的媳妇,来,过来给我亲热一下。”

“钱统领,请自重些。”纳兰狠狠将他推开,钱清却偏要过来强行将她拥入怀中,纳兰当即给他一记耳光,钱清立时清醒了许多,横眉怒目地朝她回了一巴掌:“我钱清要娶你,那是看得起你,别以为你打的那点小算盘我不知道,你一拖再拖,分明就是不想嫁给我。”

“纳兰早就说过,纳兰的心只属于太子一人,请钱统领趁早死了这份心。”平生以来,纳兰还是头一回受此污辱,不过却未掉下一滴眼泪,如果这一巴掌能让对方死心,她觉得很值。

“不可能,你和你的心都是属于我的。”钱清咆哮了一声,“我还真就不信了,我堂堂一个御林军统领,当朝国师的儿子,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已经做古之人。”说着整个人往纳兰身上扑了过去,纳兰急忙闪躲,两人你追我赶,好一会儿,只听嘣的一声,声音未落,钱清顿感天晕地暗,一头栽倒在地,宫女小香扔掉手中的棍子,扶起摔倒在地上的纳兰:“纳兰姑娘,您没事吧?”

“我没事。”纳兰看了一眼已经被打晕的钱清,想到刚刚的处境实在是太危险了,再这样下去非得出事不可,小香忙拉着她的胳膊:“纳兰姑娘,看得出来您一点都不喜欢钱统领,要不您去和皇上再说说,让他收回成命,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呀。”

纳兰摇摇头,“圣旨岂同儿戏,皇上金口玉言,绝不会随意更改。”

“既然如此,那您还是赶紧离开这儿,逃得远远的,别让他们找到你。”

小香的这句话倒是点醒了纳兰,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纳兰心里总想着成亲那天直接拒婚,甚至是以死相逼,现在看来,这样的做法不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反而会弄巧成拙,眼下的问题是皇帝逼着她出嫁,她本可一死了之,但想到太子还尚在柔然,她必须得等到太子回来,此刻为求能保住自己的那份贞洁,她决定逃离皇宫,远赴柔然去找追风,可是倘若自己这么一走,皇后娘娘该由谁来照看?

小香知道她的心思,忙说:“娘娘那边你放心,奴婢会向娘娘说明缘由的,娘娘也会谅解您的苦衷,趁钱统领还未醒来,您赶紧离开这儿。”

半推半就之下,纳兰只得含泪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匆匆离开了禁宫,因为她身上有钱清的腰牌,所以通过每道宫门时,守卫们都会直接放行,虽说也有个别守卫看到她背着行囊有些怀疑,但人家手中毕竟有钱大统领的通关腰牌,他们也不敢阻拦。

安全的出了金陵城后,纳兰用些碎银子到集市上买了一匹良驹上路,由于路面湿滑,纵使靠坐骑赶路也得十分小心。

“畜生!你做的好事。”得知钱清酒后调戏纳兰,逼得纳兰离宫出走,本来心情还算不错的钱大城此刻忍不住火山爆发:“你如此心急做什么?她早晚都是你的女人!”

钱清摸着还有点疼痛的脑袋,支支吾吾道:“孩儿这就去将她追回来。”

“守卫午时来报,说纳兰已经出了城,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已派人快马加鞭前去堵截,她一个女子,加上又是雪天,相信也跑不了多远。”

“父亲打算怎么做?”

“纳兰不是个简单的女子,本来你娶了她,对我们的江山大业可谓如虎添翼,只可惜这个女人的心思压根不在你这儿,既然不为我们所用,那么就无需再留在世上。”

“父亲要杀了她?”虽然心中一万个不舍,但钱清从来不会违背父亲的决定,“那就让孩儿代劳。”

“来不及了,杀手已经上路,估计这会儿已然撵在了前头。”

……

大雪纷飞,林间孤鸟鸣啼,枝头雪花凋零,通往树林的小道上留下几道马蹄的脚印,将近赶了一天的路,眼看天色渐晚,纳兰只得加快速度赶路,天黑前无论如何都要走出这片树林,只是胯下这匹坐骑太过懒惰,任纳兰如何驱使都不肯卖力。

无奈之下,纳兰只得放慢速度,不过她临时改变了路线,避开小树林改走旁边的官道,虽然走官道会有被官兵堵截的危险,但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与其提心吊胆地穿过树林,还不如大大方方地闯进官兵的视野。

正如她所担忧的那样,她刚绕过树林,早已埋伏在那儿的几个杀手终于按捺不住了,隐藏在树上的蒙面人立即跳了下来,其它四名黑衣人也都围了过来,其中有一人道:“怪不得国师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叫我们过来,这个女人果真狡猾。”

为首的蒙面人瞅了一眼纳兰离去的方向,立即打出一个手势,其它人会意的点点头,以最快速度向四处散开,径直向目标展开追击。

纳兰走出百米,总觉得身后有些异常,她的耳朵一直都比较好,百米之外只要有一点响动都能听得清,于是不顾身下坐骑是否听话,猛然抽了一鞭子,然而那匹马却兀自偷起懒来,索性前蹄往地上一坐,趴在那儿不想动荡,纳兰也拿它没办法,怪就怪出来太匆忙,要不然真得到军中弄匹好一点的坐骑。

纳兰知道,徒步肯定难以赛过身后的战马,况且这附近一带空旷无垠,根本无处躲藏,她干脆徒步慢行,很快便被那五个黑衣人围在了中央。

“纳兰姑娘,还是跟我们回去吧,你是跑不掉的。”

说话的是蒙面人的头目,不过他的语气倒还客气,显然没有按钱大诚所说的那样,直接取了纳兰的性命。

看着眼前的五个黑影,纳兰非但没有一丝紧张,反倒十分冷静:“钱国师可是让诸位取了我的首级?动手吧。”闭上眼睛,等着那痛快的一刀。

蒙面人揭开脸上的面纱,看着眼前年轻貌美的女子,心里还是挺佩服她的胆色的,叹道:“纳兰姑娘又是何必呢?钱国师如此器重你,钱公子对你又是这么迷恋,你嫁给他又有什么不好?”

纳兰很意外的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对面与自己说话之人似曾相识,便道:“阁下既能甘心充当钱家人的鹰犬,应该知道钱大人的性格,违背他的命令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蒙面人面带几分惭愧:“纳兰姑娘误会了,在下并非钱国师府中之人,只因国师对在下有恩,在下自当全力为国师效劳。”

怎么越看越觉得对方很像一个人,纳兰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张樱,没错,眼前这个男子的模样和张樱十分相像,就连说话时的神情都极其的相似,她不禁回想起当初和皇后从南山寺回宫途中,曾救过一个名叫张樱的女孩,而且这位姑娘还是京城第一铁匠张崇的女儿,只因受太子一案牵连,张崇被杀,长子张真下落不明。当时也是纳兰给张樱出的主意,让她去柔然找太子,却想不到事隔大半年居然会在此碰到其兄。

“纳兰姑娘若是执意不肯与我等回去,在下只得动手了。”张真见对方沉吟不决,当下拔剑相向,旁边的几个杀手也都磨刀赫赫。

“你叫张真?”

“姑娘认识在下?”张真一惊,顿时收起手中的剑,纳兰暗自吐了口气,还以为这次九死一生,想不到竟然会有这么一段小插曲,她微微欠身道:“张大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

张真听说自己的妹妹去了柔然,既吃惊又兴奋,不过这种兴奋并未维持太长时间,他还是忍不住疑虑,樱子明明在钱国师府中,而且国师明确表示,绝对会保护好樱子的人身安全,但眼下仅凭对方的三言两语,他怎知对方不是在使缓兵之计:“我凭什么相信你?再说她去柔然做什么?”

“你觉得她在白迹国还能安稳的过日子吗?如果被钱国师抓到,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她去柔然才是最好的选择。”纳兰知道口说难以令他信服,便拿出当初张樱留给她的蝴蝶结交给张真,有这件信物

作为凭证,张真这才信以为真,又问:“可是她去柔然举目无亲,如何生存,我听说柔然人一向排斥我们汉人,你让樱子去那儿,不是在害她吗?”

张樱曾说过,她的兄长有点傻头傻脑,有时候很喜欢一根筋,纳兰这回总算是见识到了,她也不去计较对方的狗咬吕洞宾,只道:“你放心,柔然国有我的朋友,他们一定会善待你妹妹,你现在既已知道了你妹妹的下落,要不你就随我一同前去柔然,你们兄妹二人早日团聚不是很好吗?”

对于此时的张真来说,张樱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恨不得飞扑到柔然与妹妹团聚,只是父亲含冤莫白,作为长子,他必须要澄清父亲的冤屈,也算是尽到最后的孝心,“纳兰姑娘,我还有一事想请教你。”

“请说。”

“你可知到底是谁害死了我的父亲?很多人都说是太子害得,可我也见过太子几次,感觉他并非是那么可恶的一个人。”

“当然不是太子。”纳兰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四名杀手,刻意压低嗓门:“是钱大诚。”纳兰简明扼要的告诉他实情。

“可恶!”张真这些日子一直被蒙在股子里,却没想到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竟是被杀父仇人利用着,对方不但掩盖罪行,还用妹妹的性命要挟自己替他卖命。

握紧拳头,暗暗咬牙道:“贼人太奸诈,我这就去杀了他。”

“张大哥莫要冲动,国师府守卫森严,而且高手如云,你现在去就等于送死,倒不如先随我去柔然,然后再从长计议。”

“不了,烦劳纳兰姑娘去了柔然后,替我转告妹妹一声,你就说我现在过得挺好,让她保重身体。”说罢,不顾纳兰的坚决反对,张真面带杀气地朝那些“同伙”走了过去。

“张真,她在跟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不杀了她??”其中有人问道。

“没什么,我让她自行了断。”

三人将信将疑地朝草围后面望去,张真忽然挥剑,三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做了剑下鬼……

张真执意要去杀钱大城为其父报仇,纳兰苦劝无果,只好感叹惜别,在她看来,论智慧和武力,张真都远不及钱大诚,他此去必然凶多吉少,不过纳兰还是忠言相告,想杀钱大诚只能在半路上动手,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然而,张真却偏偏不听,只身单枪匹马闯入国师府,他天真地以为只要等到钱大诚睡下,完全可凭一己之力杀掉对方,谁知到头来刺杀不成反被擒。

“张真,你好大胆,竟敢刺杀国师大人。”望着被绑在木桩上,浑身遍体鳞伤的张真,钱清恨不得一刀杀了他,钱大诚连忙阻止,继而看了一眼张真,冷冷道:“纳兰那丫头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让你甘心将她放了?你可别忘了,你的妹妹还在我们这儿。”

“我呸——”

张真朝他猛吐口水:“姓钱的,你害我父亲在前,如今又要以樱子性命相要挟,苍天有眼,樱子总算能摆脱你们这帮丧心病狂的畜生,要杀要剐你倒是来个痛快的,爷爷我吭一声就不姓张。”

“你再放肆,我一刀砍了你。”

“清儿,一个求死之人,你何必要跟他一般见识。”钱大诚走过去,伸手拖起张真的的下巴,这才发现对方的脸型和身材与一个人很相似,不由呵呵一笑:“倒有几分骨气,老夫平日里最欣赏有骨气的后生,不过这次倒还真让你说准了,你马上就得改姓。”见后者面带震惊之色,他接着道:“孩子,改了姓之后,你只会感谢我,你就等着享受吧。”

钱清非常谨慎地将父亲拉到外面,“父亲,你真打算这么做?可是这个张真已经知道张樱并不在我们手上,万一他不受我们控制怎么办?那样一来咱们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钱大诚摇摇头,赞许的看了儿子一眼:“问得不错,不过你可别小瞧了这位西海神医的医术,此人的易容之术世上绝无仅有,而且他还可以医心。”

“医心?”

“也就是说,他可以让一个人彻底转了性子,永远听我们的话。”

“如此神奇?”父亲从不儿戏,钱清兴奋不已:“父亲英明,哦,不对,父皇英明!”

钱大诚捋着胡子哈哈大笑……

紫阳宫,慕容皇后看着纳兰留下来的那封书信,泪水夺眶而出,纳兰从小就在她身边服侍,这孩子一向乖巧懂事,聪明伶俐,每当慕容皇后遇到烦心事的时候,她都能变着花样在边上说上几句安慰的话,因为她知道皇后正在气头上,很多劝慰的话根本听不进去,所以改用其他方式,每次皇后都会被逗乐。

可就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丫头,如今却要离她远去,慕容能理解她心中的苦楚,这丫头和风儿的感情非常深,恐怕一时半会儿忘不了风儿,不过与其让她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还不如远走他乡,过自由自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