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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让您失望了

他忽然脸色一变,该不会关在牢里的那个追风是假的吧?

他年轻的时候曾听人说过,这世上有门医术叫易容,通俗的说,就是给人换脸,但毕竟是后天人为,只要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虽未曾亲眼所见这种易容术,但民间坊闻以及江湖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他宁可信其有。

便立刻让王元准备轿子,带上几名家将来到刑部大牢。

阴冷潮湿的监牢到处都是一股发霉的味道,光线也非常差,一天二十四小时亮着火把,里面的犯人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胡空从昨夜一直睡到今天中午,直到脑袋涨涨,四肢乏力,他实在是睡不着了,感觉睡觉比干活还要累,索性爬起来背靠着床头坐着,扭扭脖子,用手敲敲肩膀,捏捏手腕,眼角的余光无意中注意到隔壁床那小子躺在榻上睡得跟头死猪似的。

他摇头感慨,年轻就是好啊,整天整夜的睡着都问题。

“吱呀——”

大牢的门被打开了,强烈的光芒从外面照射进来,胡空眼睛有些受不了,本能的用手挡了一下,牢门很快再次合上,他把手放下,一边继续给自己全身做按摩,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来人。

仍是王—谦那老儿,这家伙每天往这里跑三四次,每次停留时间都不长,看看那个尼山学子几眼就走,这让胡空感到很奇怪,隔壁那小子都已经关进来六七天了,不是说这件案子由王—谦亲审吗,却从未看到他来提审,看样子他真的是打算囚禁这小子一辈子了。

“追沙子,大人有话要问,别在那儿装死,快起来。”王元隔着栅栏朝榻上的追风吼道。

牢头也不敢开门,要知道关在里面的犯人全身都长满了疹子,他也怕自己被传染,便用刀鞘敲着栅栏,吆喝了一声:“快醒醒,醒醒。”

“老爷,他不该会已经死了吧?”榻上的追风背对着外面,仍是一动不动,王元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道里面的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老爷说这里面关着的追风很可能已经被人掉了包,他特别想见识一下脸皮是什么样的。

王—谦眉头紧拧,忽然目光转向胡空,冷冷地问:“他昨夜睡觉可有异常?”

胡空连忙摇头:“没什么异常,就是呼噜比较响。”

“可有说梦话?”

“没听到。”胡空嘿嘿一笑:“不过下半夜我就不清楚了,我睡得比他还死。”

所谓的“梦话”都是胡空故意编出来的,为的就是打消王—谦心里的怀疑,事实证明,那一招还是挺管用的,至少让王—谦消停了好多天,不过这会儿他从王—谦的脸上再次看到了质疑,再去编什么“梦话”,反倒显得欲盖弥彰了。

“把门打开!”王—谦命令。

牢头迟疑了一下,只好毕恭毕敬地照做。

他不敢进去,王元也不敢轻易靠近,王—谦鄙夷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然后大步流星来到追风的榻前,用脚踢了一下追风的屁股:“你到底是谁,追沙子在哪里?”

胡空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坦言自己的易容虽然没有那么尽善尽美,但好在有“疹子”作为掩护,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不可能会发现,王—谦又是怎么发现的呢?莫非是那小子在外头被人识破了?

要是这样的话,一切便功亏于溃了,弄不好他这个直接参与者也会因此受到牵连,还以为年后就能出去,如今看来少不得又要加刑,说不准还要把这条老命交代在这里了。

他大气不敢吭一声,就这么忐忑不安的看着榻上那个冒牌货。

追风终于翻了一个身,一看王—谦气势汹汹地盯着自己,一旁的王元更是用杀人的眼神的看着自己,他忙起身拱手施礼道:“不知王大人驾到,有失远迎,王大人请坐。”

王—谦主仆二人大吃一惊,胡空也是一头雾水,他昨天看到这小子还是一脸的疹子,当然,这还不是问题的关键,毕竟那些疹子是他弄上去的,是用来专门麻痹王—谦这些人的

问题是,如今这小子脸上的皮肤如水般滋润,一点也看不出疹子留下来的任何印记,更何况猪皮

做的假脸哪有这般细腻,难道是那张假脸彻底融到皮肤里面去了?

不是吧,我什么时候有那么好的手艺了?

“大人为何这般看着学生?”追风假装惊讶,随即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嘻嘻地说:“说来还有赖于大人找来的那些大夫,他们的医术实在是太好了,简直就是神医啊,要不是他们的妙手回春,学生的这张脸真的要毁了。”

哼,你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你以为本官有那么好糊弄的吗?

王—谦心里充满了鄙夷,他提前跟那些大夫打过招呼,让他们做做样子,所以,他并担心有人会忤逆他的意思假戏真做。

那么,问题来了,这小子脸上的疹子又去哪里了呢?

他扭过头朝王元使了一个眼色,王元明白他的意思,立即凑到追风跟前,用手去摸他的耳朵边,如果说这小子的脸是易容的,肯定可以看到脸皮的接头,可是他摸来摸去,发现对方脸上的皮肤非常完整,并无断裂的痕迹。

“摸完了吗?”追风冷冷地看着他。

王元木讷的点了一下头。

“那就拜托拿开你的脏手。”追风推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你爷爷我虽然长得很帅,但很遗憾,你爷爷我真不喜欢男人。”

王元顿时满脸通红。

这声音,这口气,不正是本尊吗?

胡空使劲擦了擦眼睛,仔细再看了一眼追风,没错,真的是这小子,奇了怪了,他们什么时候换回来了?还有,他是怎么进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胡空不知道的是,今早凌晨的时候他就进来了,因为追风知道,邓公开的足浴店,动静闹得很大,王—谦的嗅觉一直以来都很敏感,很快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为了以防万一,他第一时间找到白猿,白猿自然是有求必应,于是通过地道将他送入大牢,再将邓饶换出来。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十分鬼魅,就连邓饶本人都被蒙在鼓里,直到次日一早,他醒来后才发现自己睡在邓府里面,邓樱将实情告知于他,他听后都觉得后怕。

从刑部大牢出来后,王—谦闷闷不乐地坐上了轿子,王元则在边上小心翼翼地跟着,轿子里不时传来老爷唉声叹气的声音,王元知道老爷定是被追沙子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便在边上小声安慰道:“老爷,依小人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人做了姓追的这小子。”

王—谦冷哼一声:“你上次不是找过人了吗?还说是什么纵横江湖的四大高手,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个被收拾了,幸好我和刑部的几位大人提前打了招呼,要不然就凭他们几个不打自招的废物,我这头上的乌纱帽早就保不住了。”

王元汗颜,吞吞吐吐道:“他们的武艺小人是见过的,谁会想到那个追沙子居然那么厉害……”

“以后这种蠢事就别做了,你老爷我还想多活几年。”

“是,老爷。”

“追沙子当真没出去过?那就奇怪了。”王—谦忽然自说自话起来,刚才他已经反复验过,事实证明追沙子确实没有出去过,那么外面的那个足浴店又该做何解释?

他随手挑开了帘子,问王元:“这几日可有人过来探视过追沙子?”

王元道:“前些天听说邓家小姐来过几次。”

“邓樱?她来做什么?”

“一次是来给追沙子送被子,两次是来送吃的。”

“只有这些?”

“牢头说总共就这三次,小人觉得他不敢对大人您隐瞒。”说到这儿,王元有些不解道:“大人,小人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

“追沙子被抓进来也有些时日了,小人也没见您有提审他的意思,您打算就这么一直关着他吗?”

“提审?”王—谦冷冷地道:“本来我的确是想打算好好审一审那小子的,让他尝尝咱们柔然的十大酷刑,谁知道那小子竟突然出了疹子,原以为他会死在牢里,没想到他不仅没死,反倒恢复得如此之快,不过,现在再去提审他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为何?”

“听说尼山书院那些患疹的学生全都已经康复了,叶向高和其它几位夫子联名上书给国主替追沙子求情,国主说要再观察几日,期间不准任何人动用酷刑。”

“国主既然有意释放追沙子,为何还要故意说要观察几日?”

“这个问题问得不错。”王—谦赞许地点点头,接着道:“咱们的这位国主是一个要面子的人,就算要释放追沙子,也得是他亲自开口,而不是因为来源于书院方面的压力。”

“原来如此,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他出去?”

“静观其变吧,如今正是在风口浪尖上,切不可授人把柄。”

“知道了,老爷。”

这边,主仆二人边走边聊。

刑部大牢那边,追风的脸皮差一点被胡空给活生生地撕下来,他捂着红通通的脸退到离栅栏三步开外,确定胡空的胳膊触摸不到自己,他才踏实地松了口气,抱怨道:“我都说八百遍了,我是追沙子,您怎么就是不信呢?我看您哪就是故意的,您是看我没有带回你要找的人,心里记恨我吧。”

胡空的确有故意报复的因素在里面,不过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追风始终不肯交代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追风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是被白猿从地底下“弄”出来的,一来他和胡空还没有熟到那种无话不说的程度,二来刑部大牢不止关了他们两个,还有其它犯人和牢卒,人多眼杂,说不定墙的那边还有双耳朵在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因此他在说话的时候都得刻意压低着声音。

“你知道吗?你刚才可把老子吓了一跳。”

“吓到总比拉出去砍了脑袋强。”

“你还在这儿幸灾乐祸。”

“我没有。”追风撇撇嘴,笑着说:“前辈您就放心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出半个月,我就能找到你要找的人。”

“老子已经不指望你了,只要你以后别再拖累老子就行。”

“您要相信我,答应您的事,我一定会办到。”追风胸有成竹地说。

胡空摆摆手让他别再提这件事,兀自跑去抱了一个酒壶过来,打算和追风喝上几口,却发现酒壶是空的。

就在他愁容满面之际,一股怡人的酒香味扑鼻而来。

猛然抬起头,只见追风两个腋下各夹着一个酒壶。

胡空抢来其中一个酒壶,打开瓶盖,浓烈的酒香味令他欲罢不能,“什么酒,这么香?”

“北京二锅头。”

“什么头?锅头?北京又是哪里?”

“这个……”追风一时半会儿难以解释清楚,只得道:“这个酒的名字叫二锅头,至于北京,是我朋友的家乡,那里盛产这种高度酒,我这次出去刚好碰到他,便替他销拉两壶酒。”

“北京二锅头?不错,这名字挺霸气。”胡空也不与他客气,将壶口对着嘴,咕咚咕咚,猛灌了一口,一股强烈的灼烧感瞬间从喉咙烧到了腹部。

换做一般酒量的人根本接受不了这种高浓度的酒,他胡空是天生的老酒鬼,再高度的酒都奈何不了他,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是打心底喜欢追风带来的这个二锅头,喝起来那叫一个过瘾啊。

除了酒,追风还带来了由他亲自爆炒的花生米,又香又脆,甭提有多好吃,胡空吃着喝着,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和不愉快。

……

学生们大病初愈,叶向高特地将这周的两天休息延长到了四天,一来让大家借此机会回家看看,一家人团聚一下,二来让大家调整一下心态,尽快走出阴霾。

月生和云端闲来无事在书院外面的田埂上遛狗,来福现在非常听云端的话,云端指东,它不敢往西,让它上山,它就不敢下水。

突然,来福冲着通往山下的路口汪汪的叫了几声,两人也没去在意,来福大概是闻到了什么味道,终于不再叫了。

却在这时,邓樱在带着两个丫鬟出现在二人的视野。

“邓……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