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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二节

灰胶病最早记录于14世纪的历史文献,据信其自瑞德派森河流域最先出现,随后迅速蔓延至整个艾欧,直至17世纪红盐对灰胶病的抑制作用被发现为止,这种致命的瘟疫已经在艾欧大陆造成了至少6亿4000万例死亡,患者无一康复。

鉴于当今世界没有任何能彻底治愈灰胶病的医疗手段,艾欧国家通常都会对患者实行强制性的隔离收容处理,在这一过程中,大量无法依靠自身经济实力获得额外的红盐供应、健康和安全保证的相对贫困患者在挣扎和苦痛中死去。为了对抗灰胶病,我们已经付出了太多的牺牲。

——雅嘉兰德王立大学 传染病学教授 皮尔可·辛格

《艾欧之殇:灰胶病》 前言

“奥纳先生,你虽然在盗采煤石的犯罪现场遭到逮捕,证据确凿,人赃俱获,但是你没有拒捕情节,认罪悔罪,表现真诚,只要你继续配合调查,作为污点证人指认其他几名嫌犯的犯罪事实,我想我一定能为你争取到宽大处理,从而不至于被发配边疆。”奥纳的律师,斯蒂芬,坐在铁栏杆的对面如此说道。

相比较于律师的从容不迫,奥纳则是紧锁着眉头,十指交错,焦躁而不安地到处转移着视线。

“你真的确定吗?我……我不认为我盗采的煤石价值能争取到任何从轻发落。”

斯蒂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白牙:“先生,我是你的律师——尽管是法院指派的,但我向芮拉发誓我会尽我所能为你争取法庭上的胜利,任何人想为你戴上脚镣都得先过我这关!所以,奥纳先生,你一定得配合我,没有信任的律师就是丢了战马的骑士,我不能一个人战斗。”

奥纳叹了口气,大腿抖个不停,他斜眼瞄了一下旁边的狱警,后者则提了提裤袋,腰上别着的警棍跟着晃了晃。

“好吧……我听你的……”

然而,奥纳很快就被上了一节生动的社会课,斯蒂芬作为一个刚刚毕业的愣头青,完全无法与对手公诉人形成对抗,开庭不到半小时,奥纳还没对这雪崩一样的败局有所反应时,法官已经敲响了木槌。

“被告人奥纳·尤卡,涉嫌盗采国家战略资源,证据确凿,罪名成立,请求从轻量刑的理由不足以抵罪,本庭宣判被告人发配至边疆647哨所充当一般战斗员,立即执行。”

说罢,法官缓缓合上了卷宗,与纷纷起身的陪审团一一握手告别。

随即两名警察走上前来给目瞪口呆的奥纳解开了手铐,其中一人搀起奥纳的胳膊笑着说:“好消息,你不用回监狱了。”

另一人把住他的另一条手臂:“坏消息,你就要死在烫脚的沙子里了。”

说罢,两个人把着奥纳笑的前仰后合,不能自已。

还是一脸无法相信的的奥纳没有理会这两个笑点跌破地板的警察,而是透过他们二人颤抖的身体看向坐在座位上,满头大汗的斯蒂芬,后者也发现了奥纳正在看向这边,立刻躲闪似得移开了目光。

奥纳只来得及举起被铐着的双手,冲他比了个中指,就被警察连推带拽带出了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