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什么话呢……我怎么都听不懂。”李月寒尴尬的把头偏向一旁：“什么吃干抹净，什么不负责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听了她的话，孟祁焕一把拉起了李月寒的胳膊：“想离开孟家吗？”
“……”李月寒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点头还是摇头。要是点头的话，难道孟祁焕还能放过她不成？
“只要你说你想离开孟家，想离开我，想离开沐川和灵犀，我就放你走。”孟祁焕认真的看着李月寒：“我知道你应该是听到我跟沐川的对话了，你想走我能理解。”
听了这话，李月寒莫名的有些心酸：“那……如果我走了，你照顾得过来他们兄妹吗？”
“这不需要你管。”孟祁焕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十分凝重：“你只需要告诉我，在知道了他们兄妹的身份以及我们缠着的麻烦之后，你是否打算一走了之。”
“我……”李月寒一时语塞：“你这么问我，我要是说打算一走了之，岂不是太不像话了！”
“那就是留下来了？”孟祁焕又问。
“我也没这么说……”李月寒一时间为难极了。
一方面她的确只想在这个乱世里活下去，另一方面她又是真的心疼沐川和灵犀兄妹俩。再加上孟祁焕为人正直善良，他这幅样貌，就算是拿到21世纪也是不可多得的好皮囊……
“要我留下来可以，我有一个条件！”李月寒咽了口口水：“你答应的话，我就不离开！”
“你是想销毁那张欠条？”孟祁焕勾了勾嘴角：“原来在你心里，欠条比我们三个大活人都重要。”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月寒只觉得自己是有口也说不清了：“我意思是，要我留下来的话，至少我们要平等的对待对方，那张欠条本来就站不住脚！”
听了她的话，孟祁焕点了点头：“那你说，我没了欠条，然后你跑了的话，我该怎么办？”
“……”李月寒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有，沐川和灵犀的身份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孟祁焕蓦地松开了李月寒：“虽然他们身份贵重，可也只不过是当年寄养在太子府的两个孩子罢了。真正的太子血脉由太子的心腹在一处秘密之地抚养。”
“什么意思？”李月寒不解：“我没太明白。”
孟祁焕深深叹了口气，表情复杂的看着李月寒：“简而言之，我、沐川和灵犀，还有所谓的国宝，都是棋子，掩人耳目用的棋子。”
听了这话，李月寒当即瞪大了眼睛：“意思就是……你们是替死鬼？”
“是，”孟祁焕点了点头：“像我们这样的替死鬼还有很多，分散在东翰国各个角落。我之所以会带着他们兄妹俩在白云村落脚，一是因为这里民风淳朴善良，二来，这里距离国都最近，大隐隐于市，也是最安全的。”
“那真正的皇太孙在哪里？”李月寒突然好奇了起来：“我听刚才沐川对你说的话，他好像不知道自己不是太子的亲骨肉啊。”
“没人知道皇太孙在何处，”孟祁焕略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李月寒：“沐川和灵犀都还小，所以必须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太子后人，否则很容易就露馅儿了。”
“可沐川不是说，当初太子妃就死在他面前的吗？”李月寒追问道。
“离开国都的时候沐川才两岁多，你觉得一个两岁的孩子能记事吗？”孟祁焕说着，居然抬手帮着李月寒把一缕头发别到了脑后：“他所有‘记忆里’的事情，都是我一点一点告诉他的。”
听了这话，李月寒不由得摇头，看怪物一般看着孟祁焕：“你真狠，沐川和灵犀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了保护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同龄人，居然要搭上一生的代价。”
“这世间总有很多事很多人，哪怕从未做错事，也要去承担别人的后果的。”孟祁焕说着，认真的看着李月寒：“所以，你还打算离开吗？”
“说实话，我答不上来。”李月寒坦诚道：“你让我说我不打算离开吧，我心有不甘。你要我决定离开吧，我又觉得自己不太像话。说真的，我见不得小孩子受苦难，你眼下告诉我他们兄妹俩这么可怜，我怪心疼的。”
孟祁焕听了她的话，心中算是微微松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李月寒的手上，道：“这是你签下的欠条，若是要走的话，就把欠条烧了吧。若是决意留下来，再把欠条还给我。”
说完，孟祁焕转身就走了。
“为什么我留下了还要把欠条还给你啊！”李月寒有些恼了：“你是不是还记挂着这上头的一千一百两！我告诉你，我就算是留下来也不会给你银子的！”
“随你！”孟祁焕说着，长腿迈出了李月寒的房间，拐弯就不见了身影。
李月寒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坐在床上想了半晌。
无疑，眼下是脱离这一切最好的时机。可是她一想到她离开之后，兄妹俩又要过上之前那种饥一餐饱一餐的生活，就忍不住心疼。
孟祁焕上山打猎，一去基本就是一整天。沐川除了上学还要照顾灵犀，有时候灵犀闹腾，他还得带着灵犀一起上学。
吃饭也是得过且过，能吃饱就不错了，更别提这个年纪的孩子需要大量的营养来长身体。
回想起刚到孟家的时候，兄妹俩跟现在简直就是两个样子……
想到这里，李月寒不由得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反正一个人在这世道上活也是活，跟他们在一起活也是活，大不了麻烦上门的时候我跑快些就是了！”
打定了主意，李月寒就把包袱塞了回去。
她自来到孟家，孟祁焕就给她买了好几身成衣，此时李月寒就算是要离开孟家，带走的也多是孟祁焕给她置办的东西。
“说起来这个孟祁焕也算是个好人了，换做是别的男人，早就霸王硬上弓了，哪儿能忍到现在还不动我一根手指头。”李月寒收拾完报复，倒是很有觉悟的喃喃自语了这么一句。
殊不知，她这些小动作，全都被门外的人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