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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凉风入骨,旧事重提

凉凉的夜吹来冷冷的风,启天一仰头将酒闷到底,这样凄凉地夜,总会使人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这种记忆想忘又忘不掉,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他的内心。

风吹来,他的眼睛酸涩,进了沙子也不在乎,仿佛麻木了一般,像个木头人。

这奇怪的样子看得缧大叔心疼。“你放心吧!只要咱们平安回去,这些都是小事,至于药材,我可以先准备着,等咱们回去了,可以立即着手治疗,你小子就放心吧,认识我,算你妹妹有福气!”缧大叔明白这个年轻人的想法,自从遇见自己,启天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埋藏着无穷的心事!让人猜不透,又不忍心不去过问,毕竟这些年轻人在他的眼里都还只是孩子。

“多谢!”听到缧大叔这样直白地答应,说实话,启天心中的压力去掉不少也顿时心情豁然开朗,不比刚来时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对于缧大叔来说,他担着国手神医的名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治病救人是他的天职,怎得还要说谢字?这孩子真是越来越矫情了!

“启天,你说说,你妹妹的病为什么会这样严重,像她那样年轻的孩子可不像是经历过什么大是大非的。”缧大叔捻着胡须问,他思索着各种各样的原因,但是却毫无灵感,本来不想冒昧地去问,但转念思考,秉着望,闻,问,切的宗旨,还是动口问了。毕竟他要以一个医者的角度来思考,也不是转门为了八卦人的隐私,这有什么?这样一想他就不再犹豫,毕竟治病抓药这种事,是来不得半点想当然的!所以,多重考虑之下,缧大叔还是觉得不问不快!

启天低低叹了口气,说:“我原是想告诉你的,只是这其中发生的太多了,还要从我父母说起。毕竟我父母早已去世,谈起他们我多多少少会觉得伤感和愤恨。不过,为了我的妹妹,我还是愿意告诉你这些,我的妹妹,她是我的一切,她比我的生命都重要。我的父母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两人就在狼族的灵山一脉自小跟随着灵山老人学习武术兵法,山上的日子很长,就像那活泉水一样,没有停歇的时候,今天的和明天的,也没有什么不同,在那少有的人生最美丽的时光里,娘亲风华正茂,又有着迷人的自然心性,天真活泼,无拘无束,得到了父亲的绝爱。”

“青梅竹马的感情确实是很深,你父母也算是天赐良缘了!”缧大叔抿着嘴唇笑着说,眼神中有着些许陶醉,仿佛回到了当年自己谈恋爱时,那样的懵懵憧憧又小心翼翼,小鹿乱撞般的情意,既怕人瞧见,惹人不高兴,又怕人瞧不见,自己会过于失落。

“母亲说,那段时间,是她最无忧无虑的日子,最为青涩美好。”启天仰头望着星空叹道,辽阔的星河也不足以掩饰他的悲伤,眼睛微酸,星星仿佛也变得朦胧了,一转眼,斗转星移,世事变化太多年了。

缧大叔转眼想到,这些好像和他妹妹的病没什么关系,又好像是在窥探别人的隐私,一时有着尴尬,于是瞧了他一眼,发现这小子并不介意,便想换一个更加贴近的话题,向下追问道:“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听我慢慢讲。”启天叹了一口气,从来没有和别人谈论过自己的家事,就算是在灵硕少主的面前,也不曾提起过,可是今天他突然很想有个人可以倾听一下自己多年背负的命运,以此消解一下人之为人的寂寞,他实在是太寂寞了。三岁开始学习文章,四岁便在灵山老人的跟前赋诗,七岁开始学习武术,历经磨难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他一度是灵山老人的骄傲,也正是这个天之骄子,十岁父母双亡,带着年幼的妹妹,吃尽了人间的苦头,最终还是做了狼族少主麾下的首级护卫,威风八面,让人见之起肃,名称如雷贯耳!

“我娘是在一个雪夜遇见我师叔的,那时,我爹和我娘正在准备婚事,我太师父特许我爹和我娘亲下山去置办些简单的嫁妆,毕竟,太师父很是喜欢娘亲,他总是打趣说,他是在嫁女儿。”

缧大叔轻轻一笑,示意启天接着说。

启天接着说:“那天娘亲和爹爹一起从山下回去,那是一个夜晚,因为爹娘很少下山,娘亲便闹着爹爹多游玩一段时间,爹爹不愿意拂未婚妻子的意,所以两人回来的就有些晚了,当时雪停了,山上映着银白的月光,和白昼一样清晰。”

一对即将成亲的珠联璧合的佳人,一弯白色皎洁的月花,苍山上堆着满满的雪,遥想当年,是多么喜人的画面啊。

“那天,娘亲和爹爹遇见一个人,他满身是血地躺在半山腰上,走近一看,原来是被冻僵了,爹爹把手小心地放在那人的鼻子上,还有气息,于是和我娘亲商量了一下,二人就地找了个最近的山洞,把他背进去,又生了火。”

“你爹娘倒是挺善良的人啊!”缧大叔叹道。

“是啊!可是有些善良是不该拿去给禽兽的!”启天强忍着怒气说。

国手神医不再说话,定定地等着下文,他很少见启天动怒,所以他不去追问,让启天把自己愿意说的说完。

“师叔醒了以后,知道是我爹娘救了他,很是感激,再三地道歉,还把贴身的玉佩拿下来做我爹娘成亲的贺礼,又哀求我爹娘收留他,因为山下有追杀他的人!爹娘自是不愿意去管这些凡尘之士,而且太师父经常教导我爹娘,不要参与武林之事,恩怨情仇自古分不清楚,他人争名夺利由他人去吧,万一惹祸上身连累到了灵山上与世无争的安宁生活就不好了!”

旦凡世外之人都想避世就闲,不愿意去惹江湖之事,这是很好理解的事情,灵山老人会这样想确实也不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