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拍了拍她的脸，慢慢站起来，看着外面逐渐绽放的桃花忽然说道：“寒贵妃来向朕提了许多次，希望你嫁给老六，他一直对你不错，朕也想留你在身边。”
沈白芷的心咚咚咚的剧烈的跳了起来。
陛下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将她赐给六皇子么？
可是，陛下不是答应了张锦，只要他帮着处理完这次的事情就会将她赐婚给张锦的么？
“陛下？”
沈白芷抬头，眼中是惊恐。
“怎么？刚才还说如果是朕的赐婚，你都会愿意，现在就不愿意了？”
沈白芷的心微微颤抖，张锦需要守孝一年。
这一年之中变数太多了。
所以他向陛下提了这个心愿，可是现在皇帝是在试探她么？
“只要你同意，朕立刻就下旨。过了丧期就订婚。”
沈白芷低着头，“陛下真疼奴婢，竟然让奴婢嫁给六皇子为正妃，奴婢只是没想到陛下这样看重奴婢。”
正妃？
皇帝哼了声，“你这丫头倒是心很大，是侧妃。不过，老六也没有正妃，你入府之后便能张一府之事。”
沈白芷磕头，“回禀陛下，奴婢不愿意。”
皇帝转过身来，神色严肃的看向沈白芷。
“你是觉得老六也配不上你？”
沈白芷摇头，“是奴婢配不上六皇子，陛下，奴婢自己的身份自己很清楚，并不适合做王府主母，从小满山跑着长大的，若是真的被困在某一处就会像失去土壤的花儿，失去水的鱼儿，很快会凋零。”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沈白芷，她的规矩总是学的不好，她的字就算再有进步也改不了骨子里面的野性。
难道，他还没有驯服这朵野花么？
“奴婢说句僭越的话，若是将奴婢强留在皇家之中，就会像当年的红袖夫人一样，快乐都是短暂的。”
“放肆！”
皇帝发火了，沈白芷将头更低了一些。可她却不肯就此放弃，她从一开始就不怕什么皇权，因为她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陛下，奴婢虽然不是什么君子，可奴婢早已发过誓，这辈子不嫁什么豪门公子，就要寻个纵着我的，疼着我的，一心一意对我的。他不纳妾我不二嫁，一生一世一双人，彼此陪着走完这一辈子就好。”
皇帝听着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越来越难看。
“从没人敢对朕说过这样的话。”
皇帝怒了，沈白芷反而胆子打了。
“陛下，红袖夫人虽然没说过，可她做了！”
她不止说了，还这么做了，第一个对皇帝说分手的女人，想必也就只有她了吧。
“这是谁给你的胆子！沈白芷，你真是有天大的胆子！”
皇帝被她气的头疼，愤怒之下，扫落了桌上的所有物件。
暖手炉砸在沈白芷的身上，烧着了她衣服，沈白芷还是就这样跪着，仿佛什么都没看到那样，忍着烈火焚烧自己的衣服皮肤和头发。
“陛下，这是奴婢的信仰，奴婢就是靠着这份心思活到了今日，这就是奴婢活着的念头，若是做不到，人和咸鱼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