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相的死与他在银行贷的那笔钱到底有没有关系？
一开始郝德跟汪科长认为没有关系。
因为曾相是为了用这笔钱去开一家健身馆。
但莫小川却提出了异议，所以让郝德继续跟着这条线查下去。
现在终于有了结果。
通过对南西大学周围进行大规模排查，郝德终于在一家私立的双语幼儿园中找到了线索。
“学费？”
莫小川有些懵了。
根据郝德所说，曾相拿着他从银行贷来的十万块钱，给一个孩子缴了上幼儿园的学费。
一年三万。
总共缴了三年的，就是九万块。
剩下的钱，估计用来打点了下关系。
据幼儿园的老师说，本来今年的入园名额早就已经满了，照理来说曾相是插不进队来的，后来是园长直接发了话，这才给孩子办齐了手续。
这就有些奇怪了啊！
曾相现在还在读大学，而且也没有女朋友，就更别提结婚了，怎么会突然有了孩子？
“那个孩子呢？”莫小川问道。
郝德摇摇头：“自从曾相遇害后，孩子就再也没有去上过幼儿园，幼儿园的老师在联系不上曾相的情况下，还专程去派出所报了失踪。”
“有孩子的照片吗？”
“没有。”郝德继续摇头道：“因为错过了幼儿园的开学时间，所以也就没能赶上统一照相，还没来得及单独补拍呢，就出了这档子事儿，不过我已经找他们要了幼儿园的监控录像了，最迟明早就能拿到。”
莫小川点点头，若有所思。
不得不说，曾相这笔贷款的流向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竟然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孩子来？
这孩子跟厨子又有没有关系？
会不会也被厨子抓去做菜了？
莫小川觉得思绪有些混乱，决定先将此事放到一边，等明早看了监控录像自然一切了然。
苏婉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就与众人告辞了，小姑娘明天好像还有一场同学聚会什么的，打算早点儿回家睡觉。
汪科长负责开车送她回去，至于宸姑娘，莫小川则让郝德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休息。
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之后，莫小川这才拿出手机给陆先生打了个电话。
“喂，陆先生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陆先生略带遗憾地回答道：“虽然人是醒了，但可能实在伤得太重，能力大打折扣，我让他算了三次，还是什么结果都没有。”
“我知道了，辛苦陆先生了。”
挂断电话，莫小川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早在他猜到老污被厨子抓走之后，便试图让王一条，也就是王半仙算一算老污在什么地方。
可惜的是，之前王半仙被计蒙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儿了，虽然在陆先生的救治下捡回一条命来，但元气大伤，始终没能算出什么结果来。
如今看来，莫小川想要用这等投机取巧的方法找到厨子是不太现实了。
还有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再抓不到厨子的话，老污就要变成土豆儿泥了啊！
莫小川有些着急，但事实上，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现在只能看运气了。
朱玲那边正在全国范围内搜索符合厨子侧写的人，如果运气好，很快就会有结果。
至少在莫小川看来，一切条件都已经很充分了。
厨子是津城人的概率很大。
女性。
年龄在三十岁左右。
可能曾经从事过法医类的工作。
父母其中一方，或者双方早逝，大概率是死于疑似动物撕咬。
厨子本人还患有味觉障碍类疾病。
如此特殊的条件，照理来说应该很快就能被找到才对。
除非……
莫小川的推断有误。
莫小川坐在郝德的办公室里，又一次拿起了厚厚的卷宗开始翻看，试图找出被自己所遗漏的地方。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着，朱玲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汪科长已经送完苏婉回来了，就坐在莫小川的对面，大概是今天自助餐确实吃得太饱了，破天荒地没有点宵夜。
而是在百无聊赖地联系着他掰牙签儿的技巧……
不一会儿，桌子上就堆满了一大摞被从中折断的牙签儿，也有被弯成桃心形状的，折成Z字型的，甚至还有掰成五角星的，各式各样，不一而足。
就跟幼儿园的孩子在做手工作业似的……
莫小川打了个哈欠，放下最后一沓卷宗，冷不丁地开口问道：“老汪，你跟厨子之间……”
莫小川的欲言又止令场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异样。
汪科长抬头看了莫小川一眼，又低头轻轻掰断了一根牙签，发出一声脆响。
“我以前有一个女朋友。”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莫小川却听懂了，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是津城人？”
汪科长点点头：“异地恋不太容易。”
说着，他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以我这种工作性质，就算她在京城，也算是异地恋了，哈哈……”
汪科长的笑声带着苦涩，脸上的神色有些悲伤。
莫小川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选择了沉默。
“只是，我时常在想……”汪科长低着头道：“如果那天我在津城，或者我早一点把她接到京城去住的话，是不是就没这些事儿了？”
莫小川能够体会这种悔恨，他似乎隐隐间明白了，为何那日陈静薇身死，自己执意要发布裁决令时，汪科长没有阻止自己。
因为汪科长懂那种感觉。
所以他追了厨子三年。
所以当他知道厨子来到山城的时候，身上会迸发出令人胆寒的危险气息。
三年前的那一幕，一定是汪科长最痛苦的回忆。
莫小川手上的这一摞卷宗，一定是汪科长最不愿意翻开的记录。
但他仍旧把这些资料从一处调了出来。
哪怕他一眼也没有看过。
而且他也只让莫小川看到了自己的反常，就连郝德这位刑侦队队长都没能看出汪科长的异样。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的确是把莫小川当做了自己人。
而且是那种可以交心的兄弟。
所以既然莫小川问了，他就答了。
没有半点隐瞒。
他跟厨子之间，并不完全是警匪关系。
而是夹杂着一些私怨。
于是莫小川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我们能抓到厨子，你想让他怎么死？”
有些事情，汪科长或许不方便做，但莫小川可以。
但汪科长的回答却令莫小川有些意外。
“我希望他长命百岁。”
顿了顿，汪科长又补充道：“在暗狱中。”
莫小川明白了，郑重其事地点头道：“那他就是想死，我也一定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汪科长慢慢抬起头来，咧着嘴道：“好。”
正说着，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汪科长拿起手机看了看，不禁愣住了。
莫小川扬着脑袋探了一眼，发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
小婉同志。
啧啧，还挺客气。
汪科长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夜里凌晨一点了，又转头看了看莫小川，随后从沙发上腾身而起，一边按下通话键，一边就往办公室外面走。
莫小川心里面很感动，这说明人家老汪还是很有爱心的啊！
爱护单身狗，从我做起！
然而，汪科长刚接起电话还没走两步，又突然停下了，再次转头看了看莫小川。
莫小川一愣。
啥意思？
这是让我出去吗？
还不等莫小川搞明白汪科长这到底是弄的哪一出儿，后者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目色森然。
“苏婉说，她们为了明天的聚会，特意把医学院的同学拉着一起建了个群，然后在机缘巧合之下，就有一位在津城的法医说，他以前有个前辈带着一家三口去野外郊游，结果被老虎给活生生咬死了……”
闻言，莫小川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沉声道：“津城的法医？死了几个人？”
“夫妻俩死了，孩子侥幸活了下来，现在应该已经长大成人了，年纪大概在二十七八。”
“让郝队马上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