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川没有告诉肖豆老污已经失踪，并且很可能被厨子抓去打算做成拔丝土豆的事儿。
因为于事无补。
肖豆在这件事情上帮不上忙，只能徒增担心。
莫小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在两天内抓到厨子，救下老污，这事儿得看天命，以及……看老污自己的命够不够硬。
毕竟土豆这种食材，可以用来做的菜实在是太多了。
炸土豆、炒土豆、土豆炖牛腩、脆哨土豆泥……
土豆丝、土豆条、土豆块儿……
再加上老污本身的自愈能力，希望厨子舍不得将老污一顿吃完，能把他的命多留几天。
当然，这件事情很没有谱儿。
莫小川从来不是一个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别人那里的人，他更喜欢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在来到警局之后，莫小川便直接一头扎进了苏婉所在的技术科办公室。
今天没有新的尸体，倒是在桌上摞了一叠厚厚的卷宗。
这些资料不是山城警方手里面的，而是汪科长专门从一处调来的。
里面有厨子在这三年间所有的犯罪记录。
当莫小川来的时候，苏婉已经把所有资料都通宵看了一遍了，所以罕见的没有在吃东西，而是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莫小川也没有叫醒苏婉，而是拿起桌上的卷宗慢慢看了起来。
正如之前在火锅店的时候苏婉为莫小川所介绍过的那样，在曾相死前，厨子已经杀死，或者说吃掉了十二个人。
总共历经了三年时间，犯案城市从北至南，跨越了整整四个大省。
分别是津城、绿城、江城、蓉城。
每次厨子只杀三人，有男有女，年纪不等，职业不同，没有明显的规律可循。
跟大部分的连环变态杀人狂不一样，自始至终，厨子的犯案模式都没有发生过“进化”。
直到现在。
什么叫进化？
打个比方，有一些喜欢将被害人窒息杀死的罪犯，在一开始的时候，可能用的是双手将被害人掐死。
然后可能进化为用绳索，也可能用保鲜膜。
因为在最初的首次杀人中，这些罪犯大多是激情杀人，然后在享受了变态的杀人快感后，一步步发展为连环杀手的。
他们会在这个过程中选取更便捷的杀人方式，更独特的杀人标签，并将其转化为自己的专属签名。
但厨子不一样。
在他之前所犯下的十二起命案中，不管是最开始在绿城，还是最后到了蓉城，他的杀人模式都是一成不变的。
将被害人切去四肢，注射某种迷幻药剂，最后，再用绳索勒住被害人的脖子，使其在极致且变态的快感中失去自己的生命。
这说明厨子在犯下第一起命案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计划。
包括怎么杀死被害者，用什么样的凶器，杀人后，或者说吃人后将剩余的骨骼残骸如何处置。
这无一不说明厨子是一个极其冷血、残忍的家伙。
莫小川的卷宗已经被一处的人研究了整整三年，都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要指望莫小川突然从这里面看到什么被一处遗漏的蛛丝马迹，并不现实。
莫小川只是希望能够更加了解一下厨子这个变态杀人狂，为之后的破案打下坚实的基础。
但事实证明，他实在没有办法理解这个吃人魔，更无法从他对被害人的选择上找到任何规律。
毕竟他是一个正常人，既不是心理分析师，也不是一个变态杀手。
当然，汪科长早就已经告诉过莫小川，其实这些死者还是有一个共同点的，就是他们都不是普通人。
而是如曾相那般的小妖怪。
可这条线索对于莫小川来说意义并不大。
他甚至都无法确定厨子到底是不是一个普通人。
另外还有一点是莫小川一直都想不通的。
那就是厨子为什么要为被害者们注射迷幻剂？
通常来说，变态连环杀人狂魔之所以会连续不停的犯案，是因为他们享受身为主宰的感觉。
在很多情况下，被害人越是恐惧，越是害怕，越是痛哭流涕地求饶，会越让这些凶犯们感到兴奋，就像是吸食违禁药品般上瘾。
所以才会促使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夺去他人的生命。
但厨子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他不希望自己的猎物感到痛苦，反而非常“仁慈”地让他们在愉悦，甚至是兴奋的状态下安然死去。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正在莫小川一筹莫展之时，却见汪科长那张大饼脸突然从门外探了进来，在看到熟睡的苏婉之后，放轻了声音。
“宸姑娘到了。”
闻言，莫小川立刻站了起来，带着卷宗，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技术科的办公室。
不得不说，宸姑娘来的这个时机实在是恰到好处！
此时警方、一处，以及莫小川都正对抓捕厨子一事显得无计可施，各方也没有好消息传回，正在案情陷入僵局的时候，总算把宸姑娘给盼来了！
事实上，原本宸姑娘是预定在昨天晚上赶到山城的，不过中途有事耽误了一下，所以就晚到了一些。
对此，莫小川倒是没有责怪之意，而是很感谢宸姑娘愿意来帮忙。
不过站在技术科外，莫小川却没有急着去见宸姑娘，而是对汪科长问道：“她人在哪里？”
汪科长一抬下巴：“在小郝的办公室呢，走吧。”
莫小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道：“老汪，我一个人去吧，待会儿我要跟宸姑娘聊的事情，你一个一处的科长在场，不太合适。”
汪科长愣了愣，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啥意思？”
莫小川一拍脑门儿，觉得跟汪科长这种文盲打机锋好像确实没什么效果，只能直言道：“哎呀，你就别多问了，这样，我去找宸姑娘，你在这儿守着苏婉，别让她睡感冒了。”
汪科长更傻眼了，眨着一对小眼睛道：“我还是没听懂，苏婉为什么会感冒？”
莫小川翻了个白眼，不由分说将汪科长推进了技术科中，这一番动静直接把苏婉给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莫小川和汪科长。
“怎么了？”
莫小川打了个哈哈道：“哈哈，没事儿，那什么，老汪说他有事儿跟你说，你们单独聊，我先走了啊。”
说着，莫小川就直接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一溜儿小跑朝着郝德的办公室去了。
只留下汪科长和苏婉俩人面面相觑。
“你有事儿跟我说？”
“啊？啊……是，是吧……我听小莫同志说，你感冒了？”
“哈？”
莫小川可不管汪科长与苏婉在办公室里能尬聊些什么东西出来，他只知道，待会儿自己得跟宸姑娘讨论吃人的事儿呢，要是汪科长在场，面对这种情况，你说他该怎么面对宸姑娘？是抓还是不抓？
抓的话，他能不能打得过人家宸姑娘还两说呢，要是宸姑娘不嫌他身上油多肉肥的话，直接一口就吞了好吗？
不抓的话，汪科长毕竟是一处的人呢，现在连供词都有了，他要不动手抓人，还对得起MSS的名头吗？
更关键的是，要是宸姑娘和汪科长俩人掐起来，莫小川该帮谁啊……
所以机智的他决定，这事儿干脆跟宸姑娘俩人单聊，就不带汪科长玩儿了。
来到郝德的办公室，莫小川一把推门儿进去，果然看到宸姑娘正戴着个大墨镜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嘴角不自觉扬起了微笑。
另外一边，宸姑娘见着莫小川出现，也顿时热情洋溢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大股大碴子味儿扑面而来。
“哎尼玛，小莫啊，老长时间没看着你了，最近咋样儿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