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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沈食其身受重伤

吕雉赶紧掀起了车帘,从车里跳了下来,站定后,才伸手去扶那老先生下来。

“萧大哥,我不宜出面,劳烦你带着老先生进去救沈大哥吧。”吕雉心里虽然万分担心,但是却不好让别人知道沈食其与她有纠葛,复又坐进了车里,叮嘱道,“若是救下了沈大哥,一定要带他走,我在这里等你们。”

纵然萧何一直自持自己有几分见识,此时此刻对吕雉也是心悦诚服的,临危不惧,处乱不急,比多少男儿都要强上几分。

吕雉不着痕迹地掀起一角帘子,看着萧何带着那算命的老先生进了沈家的祠堂门口,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自己地的裙摆,直攥得情青筋暴起。

沈大哥,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再说萧何带着那老先生进了祠堂,沈食其已然被周昌等先来一步的人解救了下来,可周昌他们到底也是来得晚了些,那人身上的衣服已然被烧得破烂,便是头发,也是烧光了,一身皮肉更是惨不忍睹了。

萧何是见过沈食其的,长得极为俊美,如今被他们折腾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当真是令人齿寒。

任敖见萧何来了,赶紧上前汇报道:“萧先生,他们拘着人不让我们带走,说是家事,并没有人报官。”

萧何冷冷地睨了那沈家老爷子一眼,冷声道:“光天化日之下,大胆用私刑,残害人命,还是家事?谁给你的胆子!”

那沈老头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惧意来,直勾勾地盯着萧何,理所当然道:“他是妖怪,哪里是人了?你见过这种不男不女的怪物吗?”

沈食其此刻被周昌和周苛扶着在一边的地上半躺着,已然是气若游丝,可是他狭长的双眸却仍死死地睁着,眼底一片湿漉漉的雾气,却没有掉出眼泪来,反而艰难地勾出了一个惨白的笑容,低声道:“他说得对,我是个怪物,让他烧死我把——你们都走吧——”

他这副身体已然被烧得遍体鳞伤,就算不死也残废毁容了,还活着做什么?有何意义?

“你听见没有?他自己都说了,他是我生的,现在烧死他,能换我宝贝金孙一条命,也算这怪物死得其所了!”那沈老头啐了萧何一口,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

“我呸,这是谁跟你说的!”站在萧何身后的老先生听不下去了,捋了捋胡须,站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沈食其看了半响,缓缓道,“你口口声声怪物妖物的骂他,却不知未来你一家人都要仰仗他得以荣华富贵,无上荣耀。”

“你又是谁,休在这里胡说八道!”那老头憋红了脸,“他这个怪物能给我什么?自从生了他,我们老沈家的颜面都被他丢尽了!”

“呵呵,有眼不识真金银,你这个儿子,将来可要封侯拜相的,你等着吧!”那老先生最不喜欢别人质疑自己的本事,冷哼一声,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沈老头身边站着的一个小孩子,冷声道,“生病的便是这个小子?看样子也不是短命鬼,别人说你家中有邪物,你却来烧儿子,是什么道理?”

“沈老汉,那可是神算许老先生,他算的从来不会出错!”旁边有人认出了老先生,纷纷出声道。

“对啊,许老先生,那是就连皇帝都请过他去算命的——哪里会说错。”

那沈老头想不到这个老头子来头这么大,但是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只能舔着脸道:“我们家中,便只有他一个人不男不女,莫非还能是别人不成?”

“人家只说你家中有妖物,可有说过是人?是你心思歹毒,自生歧义,还要将罪责推到了别人身上去!”许老先生冷哼一声,从怀里取出一个画着黄纸符的瓶子递给了沈老头,“把这个放在这小子的床头,保准他吃好睡好。”

“许老先生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见一次,先生你能给我看看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吗?”

“许老先生,我今日总觉身体不如从前了,是不是大限将至了?”

“许老先生——”

沈老头看周围本来看热闹的人都一蜂窝似的涌到那老头子跟前讨教,看来他的确是那位生命在外地神算子了。

他攥紧了手中的瓶子,脸色颇为复杂地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沈食其,还没有来得及出声,萧何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沉声道:“人我们带走了,若是他要状告你谋杀,你便等着蹲大牢吧。”

“这——我明明已经给过银子——”沈老头后半截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便被任敖要抽剑的动作吓坏了,顿时聪明地噤声。

萧何自然是要留下来送徐老先生回去,便照顾任敖与周昌周苛先送沈食其出去,暗示了周昌坐他们那辆车。

周昌虽然结巴,但却是个人精,自然能听出萧何华丽的意思,赶紧与周苛合力抬着沈食其就往马车去。

吕雉已然等得满心都是火,待周昌他们将身受重伤的沈食其送进来的时候,眼泪咻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沈大哥,你怎样?你怎么样?”吕雉看家沈食其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连声音都变了调,颤着声音问道,眼泪更是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我没事,别哭——”沈食其的头靠在吕雉的怀里,被吕雉紧紧抱着,居然还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意。

“你能为我哭,我已是无憾了——”他声音已然嘶哑,低微,而且虚弱,吕雉只看到他喃喃地动了动唇瓣,却已然听不清楚他说什么。

“周大哥,让任敖兄弟将车赶快些,周大哥你从这里下,去叫大夫来。”吕雉又是心急,又是心痛,他们如何能对沈大哥下这样的毒手,活活将他烧得皮焦肉绽,完全已经没有了人样。

周昌依着吕雉的吩咐下车去寻大夫了,吕家经常叫的那个大夫,他知道的,李大夫。

任敖更是下足了力气,将马儿赶的飞快,到了吕家,又帮着吕雉将沈食其扶下车,将沈食其放到了榻上。

月娘听见动静,手里还抱着孩子便往这边走来,道:“雉儿,怎么了,背的是谁啊?谁受伤了。”

她已到了门口,却被吕雉猛地厉声喝住了脚步:“大嫂,不要进来!不要抱孩子进来,你先出去!”

吕雉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带着严厉,月娘被她震住,生生顿住了脚步,下意识地将怀里的刘乐往怀中抱紧了些。

“雉儿,这是怎么了?谁受伤了?”吕雉能哭成这样,莫不是——

“是沈大哥,伤得很严重,你不要进来,更不要抱着孩子进来,会吓着你们的,大嫂,要照顾好乐儿和吕台,我这段时间,都要照顾沈大哥。”吕雉这会的声音缓和了些许,可却仍然带着哭腔。

沈先生?不是说回去深山吗?怎的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月娘正纳闷着,周昌九已经带着大大夫进来了,因为李大夫走路慢,周昌又是个急性子,是背着李大夫进来的。

“小姑在里面。”月娘见周长和李大夫也是急得满头是汗,心里更是没底了。

这沈先生到底是怎么了?便是上次被捕兽的陷阱所伤,小姑也没有哭,也没有急成这个样子啊?

周昌急匆匆地将李大夫背进了门,才将他放了下来,那李大夫本来就年迈,身子没站稳,又猛地看了一眼榻上的沈食其,竟惊得连连倒退了几步,幸得周昌还在他身后,及时伸手搀了他一把,这才没有跌倒。

“作孽啊,好好的一个人,怎的弄成这个样子?”李大夫唏嘘不已,他是见过沈食其的,这是长得多么俊的一个小伙子啊,竟成了这个面目全非的样子。

一身的皮,不仅流血破裂,还有些地方烧焦了,那一头头发,更是已经烧光了,简直是令人不忍直视。

“大夫,你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他!”吕雉看着也是不忍,别开了眼睛,哽咽道。

“娘子放心,我会尽力的。”李大夫上前了几步,看沈食其竟还没有昏迷,反而是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凄凉。

“小兄弟,你可要忍着啊,老夫先替你将身上的伤口和破皮处理了。”

沈食其连点头都觉得艰难了,只对着眨了眨眼睛。

大夫替他清理的时候,是周昌打的下手,沈食其虽然自始至终只有闷哼,并没有嚎叫一声,但吕雉仍觉得自己的心口难受得要窒息,连睁开眼都不敢。

太痛了,沈大哥一定很痛,这可是皮开肉绽的焦灼痛苦,肯定比她在游行的时候更痛。

吕雉默默攥紧了拳头,心里对那沈家的人真是恨之入骨了!可恶,恶毒,简直与那陈兴有得一比!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他竟要烧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当真是千刀万剐了他,都不够给沈大哥解恨!

“咳咳——”沈食其忽然猛地咳嗽了两声,竟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