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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杯具二十回

沈柯环抱着膝盖蹲坐在车内,再没看对面的江封一眼。她本来有很多话想要问他,可也许因为太多了,争先恐后堵在喉咙里反而一个字都说不出。

其实,又能问什么呢?你干嘛要挟持我?你打算抓我去哪儿?你是不是恨长乐所以拿我出气……沈柯觉得问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反正已经羊入虎口。

江封也没做声。静默了许久,他探手拿起角落的一个包袱,解开取了个素馍递给沈柯。

沈柯别过脸冷声道,“我怕被毒死。”

江封面不改色,掰了一小口馍放进嘴里,细细地嚼着,咽下去后淡然道:“长乐,我劝你最好把公主娇横的性子收起来。这里没人会像在锦绣宫一样伺候你。”

“哼,谁稀罕你的假情假意。”沈柯轻蔑地应道,想想以前江封对她说过的做过的一切,只觉得心口发紧。

从一开始就是场骗局,只有自己还傻乎乎的一头陷了进去,为了江封的前程费尽心思去求人,最后把自己的小命都搭了进来。得,这下真成全他了,带着自己不知去跟谁邀功来着。想到这儿,沈柯气得咬牙切齿。

死江封,等有机会我一定抽得你个二五八万,看你还敢不敢装情圣骗人感情。

就在她思绪分散的时候,马车突地嘎然停下。

车外响起驾车那汉子粗粝的声音:“你们怎么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中气很足地应道:“主上令属下几人前来,护送公子回去。”

江封掀开布帘的角,面色略带凝重地窥向马车前的数人,谢道:“有劳了。”

应话那男人瞥了一眼车内问道:“公子身后的这位,想必就是长乐公主吧?”

“正是。”江封将帘子再掀高些,让那些人看清楚了蜷坐成一团的沈柯。

午间明媚的阳光投进车内,晃得沈柯眼花发胀。她举起手挡在眼前,衣袖顺势滑到肘弯,露出了一大截莹白如雪的玉臂。

那群人领着江封和她进了一家农舍,没等她缓口气,直接把她推入一间破旧的小屋里反

锁上。

等外面人声散去,沈柯蹑手蹑脚趴到门旁,从门缝儿里往外打量。有三个男人在屋外看守着,完全没有机会逃跑。她丧气的直起腰,走到屋里仅有的一件家具那张又脏又窄的小木床边坐下,肚子锲而不舍地咕噜噜响唱起了空城计。

沈柯揉了揉一整天颗粒未进的肚皮,无奈地撇嘴。唉,骨气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沈柯一饿脑子就会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出各种好吃的,还变成幻灯片在她以前不停地转呀转,当看到那盘飘得越来越近的热气腾腾的红烧肉时,她再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好饿呀~难道我要靠画饼充饥不成?

仿佛是听见了她的哀嚎,房门就在这时被推开了。

沈柯惊愕地抬头望着走进屋的那个陌生人,身子使劲往墙壁上贴,警惕地瞪着他。

“在下给公主送吃的。”那人说话时,眼睛分毫没有移开沈柯的身上。

沈柯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眼睛滴溜溜地一转:“你放下就出去。”那人弯腰把一小碗米饭放在地上,然后反身把门关上了。

沈柯吓得差点没蹦起来,拼命按耐住悸动:“你还有事吗?”

那个年轻人贼贼地一笑,“在下和几位弟兄素闻公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绝色佳人。公子在你身边这一年也算艳福不浅。”

明明是恭维的话,沈柯不知为何听得背上的寒毛一根根全竖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在抖:“你出去。我要见江封,你叫他过来。”

“公子正在沐浴,没有空。”

他朝她不停地逼近,眼神里流露出的东西让沈柯心惊胆战。

“公主,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那人涎着脸说。

沈柯使劲摇头。傻子才信你的什么交易!

“公主又是何必呢。”那人见她不合作,微微不悦,摸着下巴突然下流的嗤笑出声:“听说你不是有十几个男宠吗?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如果你想一路上的日子好过点,就把我们几个兄弟伺候舒服了。我们舒服了,自然也让你舒服。”

沈柯浑身瑟瑟发颤,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她活这么大,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羞辱过?

nnd,老子豁出去了!

她色厉内荏地指着他鼻子:“滚出去!敢碰我我就一头撞死,看你们回去怎么交代!”

“哈哈,”那人仿佛听见了个无比荒诞的笑话,笑个不停,惹得屋外的两人不明就里地推开门,对了个眼色也踏了进来。

“你真以为自己的命那么重要呀,长乐公主?”那人收起笑,语带嘲讽地道:“江封带你走的目的只是为了羞辱永安侯,让全天下都以为你宁愿选择一名男宠也不要嫁给他,让他受尽世人的耻笑。如今你已经‘私奔’了,是死是活,还有所谓吗?”

沈柯死劲地咬着下唇,唇瓣全无血色。原来如此,江封骗我私奔是为了挑拨商国和景国的关系。像白容那样高傲的人,受了这种奇耻大辱怎会善罢甘休。今后别说两国联姻,不打仗都算谢天谢地了。

沈柯眼前里闪过一排血淋淋的四个大字:红-颜-祸-水。

那三个人互相递了个眼色,其中一人趁她走神的瞬间,突然近身扳住肩膀将她摁倒在床上。沈柯蓦然回神,一抬眼直直撞上的,是一双充溢着丑陋赤.裸欲.望的眼睛。

一只手毫不怜惜地搓揉她的脸。“啧啧,真不愧是金枝玉叶,你们看这皮肤,摸起来多滑溜。”

“啊——!!”沈柯嘶声尖叫着,拼命躲开那双猥亵的手掌,挣扎间眼泪夺眶而出。她不是古代的贞洁烈女,但是在面对这种对人格进行践踏□□的暴行时,羞愤之火几乎烧穿了她单薄的胸膛。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间,一把清润的嗓音从身后徐徐响起,惊得屋内所有的人僵住了动作。

沈柯停止了挣扎,赤红着双眼死死盯着立在门口的那抹颀长身影,连裸.露在外的双肩都忘了遮盖。

江封、江封……

她口不能言,心头按耐不住地叫喊他。她能乞求的,只有他了。

压在她身上暴徒反应过来,哈哈笑着翻身站起,走到江封面前谄媚地笑道:“公子,属下们帮你出气,教训一下这个长乐公主。”见江封没有吭声,他慌忙接话道:“我们知道公子宅心仁厚,如果你觉得不妥,我……”

“随你们。”

江封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望着沈柯骤变为绝望的眼神,平淡地道:“别弄出人命就行,留下她以后说不定还有用。”

“还是公子想得周到。”那人连忙应下。

江封冷漠地瞟了一眼过来。那双熟悉的桃花眼里,哪还有半丝曾经的温情?

“属下送公子。”

“不用了。”

江封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名驾车的粗狂汉子突然冲了进来,差点撞到他身上。

“不好了!村外有一大批官兵朝这里来了!”

江封皱眉:“这么快就追上了?”略微思索,吩咐道:“以防万一,速速离开。”

他话语刚落,床边一人拽上僵躺不动的沈柯就往外跑。沈柯一路跌跌撞撞被拖着迈步,几次跌掉蹭破了膝盖,拉起她时那人几乎把手臂都扯脱臼了。

“把她衣服穿好,装作是归家探亲的家人。”江封冷静地吩咐。

沈柯呆呆地望着他,就像他是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随你们……

耳中不受控制地回旋着这句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将她小心翼翼包裹了二十三年的真心剐得鲜血淋漓,甚至比当初她看见秦朗和别人亲热时还要来得痛。

秦朗只是在背叛,而江封,是彻底的抛弃。

泪痕满面,她擦不干净。直到剐开心口她才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内心,看清楚里面不知何时已经住进了一个人。

那个把她捧在手心给予温柔照顾的封七,那个处处为她着想亲手照顾她穿上鞋袜的封七,那个会为她吃醋会为她着急的封七,那个让她变得像个真正的公主的封七……他用热情亲吻过她的嘴唇说了句:随你们。

“快上车,官兵马上就搜过来了。”

抓着沈柯的那人掀开车帘,松开手刚要把她推进去,沈柯突然从车辇上跳了下来撒腿就跑。

“抓住她!”

“快追!”

沈柯没命地往前冲去,不辨前路,只是一股劲地向前飞奔。耳畔的风呼呼地刮过,她听得见身后惊慌地喊叫,还有不远处杂沓的马蹄翻腾。

“我是长乐!我在这儿!”她用快撕破喉咙的声音拼命大喊。

似乎官兵听见了她的呼喊,马蹄声急促的往这边冲来。

“沈柯!”

身后那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时,沈柯身形猛地一震,然后迈开脚不回头地继续奔跑,却在下一瞬间,后背猝然一阵剧痛。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把她生生往前推了两步才勉强站住。

沈柯不敢置信地低下头,望了望透胸而出的那截冰冷的箭尖,瞳孔骤然变大,僵硬地转头看向后方。

血红模糊的视野里,她看见那个青衣俊秀的男子挽着弓箭立在马车旁,桃花眼里冷冷注视的目光,如是魔鬼般的狠厉。

……

江封,你tmd真够绝的。

沈柯流着泪笑,面朝他缓缓地倒了下去。

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刹,她远远听见有个声音在说:“把她丢到密林里去,别让官兵找到了尸首。”

痛,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痛……

老妈老爸,我好痛……

真的好痛……

地上被血液浸染的泥土早已干涸。几只乌鸦扑腾着翅膀落在一旁的树枝上,静静地观察着紧闭双目仰躺在地上的那顿‘美餐’,忽然被什么动静惊扰了,嘎嘎怪嚷着,用力拍打翅膀飞了起来。

是野兽吗?我要被吃了?沈柯用最后残存的意识思索着。

的轻柔声响停在她的身边,四周的风仿佛都滞了一瞬。

“你体内有天玄狐的眼泪,暂时不会死。”

舒缓悦耳的嗓音如同天边飘浮的云彩,淡淡地落在她的耳畔。

可是我好痛呀……

“你是决定重入轮回,还是继续活下去?”

沈柯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用积攒的所有力气一毫一厘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缓慢摸去,颤抖着勾住了一角逶迤在地的素色衣摆。

“……我,要,回去……”字字拼尽全力。

我要回去,回到属于我的那个时代,回到我的父母身边。

云海青微微一笑,清澈的眸底光华流转,美若佛光神o。

“那就随我走吧。”

沈柯觉得身体突然变轻,像被云朵温柔地托着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而后浑身的痛楚奇异般消失了,倦意如潮水袭来,她再也撑不住蜷在那人的臂弯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