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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第一百五十四章

李秀宁躺在屋顶上,暖烘烘的太阳晒在身上格外舒服,她眯了眼睛看着身边的陈默,陈默屈膝坐在房顶上,身子后仰着,一手撑在房顶上,一手举着坛子,对着嘴巴灌酒。

李秀宁笑眯眯看着她,说道:“少喝点,可别喝醉了。”陈默已经有了几分酒意,抱了酒坛子笑道:“这才喝多少,你打我军棍那会,你猜我喝了多少?起码的有两斤多。”李秀宁道:“后边还有追兵呢。”

陈默越发嬉笑起来,说道:“不怕,喝醉了打醉拳给他们看。”李秀宁笑着,不再去管她,自顾自的说道:“小默啊,你说我们以后到哪里落脚?还得干点什么才成,总得要赚钱过日子。”

陈默道:“我想好了,再咱们找个人多的地方,开个武馆,教徒弟,收学费。”李秀宁笑着摇头,陈默道:“怎么了?这个主意挺好的啊。”李秀宁道:“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那里是不是。”陈默楞了一下,想想也对,李秀宁的身份不一般,躲着藏着还来不及,开武馆,也亏她想的出来。

陈默忽然说道:“秀宁,他们来了。”李秀宁懒洋洋的躺着,问道:“人多吗?”陈默道:“阵式不小。”李秀宁翻起身来,向下面街道望去,就在她们躺着的屋顶周围三条街道,有三队官兵,正在向这边接近。

刘武周是在李秀宁到了晋阳之后,才得到消息,传令满城搜捕李秀宁和陈默,李秀宁和陈默并没有刻意掩藏身份,一方面李秀宁想把刘武周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给逃脱的那几人打掩护,一方面,两个人都是自负的人,到了这里,也算回到了有利位置,不屑于遮遮掩掩,藏藏躲躲了,另一方面李秀宁也有自己的打算。

她们已经和刘武周的人马玩了好几天的捉迷藏,李秀宁翻身站起,楼下有人叫了起来:“她们就在那里。”李秀宁笑道:“走吧。”说着拉了陈默,两人从屋顶上一跃而起,跃到了街对面的屋顶上。

街面上一个人大喊:“上屋顶,快追。”李秀宁和陈默笑着,在屋顶上飞奔,陈默一边跟着李秀宁跑,一边看那些官兵尾随在后面,顺脚踢起许多瓦片,瓦片飞射在许多官兵头上,立时有许多人滚到在地,惨叫不已。

陈默咯咯笑了起来,一手还抱着酒坛,李秀宁笑道:“醉猫,这有什么好笑的。”陈默此时酒气上涌,脸色泛着桃红,眼神带些迷蒙,笑着不说话,再次起脚将几片瓦踢了下去,下面又传来一阵呼痛声。

李秀宁忽然止住了脚步,前面,一排屋顶上,几队弓箭手齐刷刷排在那里,箭已离弦,李秀宁一把将陈默甩在身后,抽出剑挡开了前面的飞矢,说道:“下去。”陈默先一个跳下了,周围的官兵已经一拥而上,向她围攻过来。

陈默飞腿踢倒了几人,手里居然还舍不得扔下酒坛,李秀宁随后跃了下来,拉着她冲进了旁边的民房中,一对母子正心惊胆颤的缩在窗户边向街上往张望,见她们冲进来,吓得齐齐惊叫一声,陈默顽皮的冲他们做个鬼脸,跟着李秀宁从另一边的窗户中跃了出去。

出了窗户,是一条小巷,屋顶上,弓箭手已经从上面追了过来,居高临下向她们放箭,李秀宁舞起剑来,护住自己和陈默,向巷子深处退去。到了深处,陈默看到一扇门,门上挂着个白纸灯笼。

陈默一脚踹开了门,拉着李秀宁走了进去,这里却是一个客栈的后院,陈默一眼看到两个人拉着马正忘马厩里牵,他跑了过去,劈手夺下两匹马的缰绳,那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陈默已经飞身上马,一边对李秀宁叫道:“秀宁,上马。”

李秀宁此时飞跃上墙头,飞脚将几个尾随追来的弓箭手踢下墙头,顺手夺了箭袋,从墙上跃上马背,马主人早已吓得发愣,眼看两人纵马进了客栈大堂,这才惊叫道:“我的马……”

眼前突然飞来一银子,一个女声叫道:“够你多买几匹马了。”陈默和李秀宁纵马进了大堂,大堂里顿时一片混乱,桌翻椅倒,看着又从门□□进来的数支箭,客人们吓得抱头鼠窜。

陈默看着不由放肆大笑起来,一手居然还抱着酒坛子,李秀宁笑骂道:“真没有想到你还嗜酒如命呢。”说话间两人已经纵马出了客栈,街道上的行人吃惊的看着她们,纷纷避让,陈默仰头喝了一口酒,顺手把酒坛扔给李秀宁说道:“这个时候,怎能少了酒。”

李秀宁朗声大笑起来,一手松开缰绳,接了酒仰头灌了一口,又扔了回去,顺手摘下弓来,上了四只箭,对陈默说道:“小默,给你好好见识一下我的箭法。”弓弦响出,四个追上来的士兵应声倒地,伤的都是右大腿。

陈默接了酒坛,大笑道:“好箭法。”眼神放在李秀宁身上移不开,李秀宁带着些许自负,嘴角微微上挑,勾出一抹不屑和挑衅兼而有之的笑容,还是四支,又有四个士兵到在了地上,这时屋顶上的弓箭手也追了上来,李秀宁脚蹬磕了一下马肚,马跑的更快了,她也不拉缰绳,仰身平倒在马背上,一手持弓一手搭箭,弓弦响处,四个弓箭手从屋顶掉落下来。

看着英姿勃发的李秀宁,陈默也不禁热血沸腾,大叫道:“秀宁,射得好。”李秀宁起身对着她嫣然一笑,有些春风得意。

两人催马一路奔跑,很快将那些追兵远远甩在身后,一口气跑到近郊的地方,这里是一个斜斜山坡地势,不远处就是一片树林,几乎没有什么人家,马儿到了这里跑的越加欢畅,陈默在马上大笑道:“这比看动作片来得刺激多了。”说着抱了酒坛摇头欲要喝酒。

李秀宁纵马过来,一把将酒坛从陈默手里夺了过去,自己仰头喝了起来,陈默眼看酒已不多,纵马上过去抢,李秀宁却笑着躲了过去,陈默笑道:“好啊,不给我喝是不是?”

说着又伸过手去,打飞了酒坛,谁知李秀宁一侧身,一只脚离开马蹬,身子大半边从马上侧了出去,全凭另一只脚挂在马上,伸长手臂接了回来,冲着陈默得意的大笑不已。

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散了开来,陈默侧着头看着眼前的李秀宁,她还从未见过李秀宁如此飞扬张狂的样子,心中那股爱慢慢流淌开来,让她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那是爱的很满足时才有的感觉。

陈默看着李秀宁再次仰头喝酒,笑着从马背上跃起,落在李秀宁的马上,说道:“给我留一点。”她就在李秀宁身前的马背上,一手环了李秀宁的腰肢,一手去抢酒坛,李秀宁笑着,不等陈默来抢,仰头就喝,一头青丝在风中飘扬飞舞,说不尽的风流洒脱。

等陈默抢下酒坛,早已空空如也,陈默挥手扔了坛子,双手抱住李秀宁的脖子说道:“秀宁,我爱死你了。”李秀宁笑道:“很久没有这样自在过了……”说着她长舒了一口气,伸开双臂迎着风,大声说道:“小默,我们以后就这样自自在在的,谁的事情也不理,天塌下来也不管。”

现在的李秀宁就好像飞出笼子的猎鹰,自在,随意,她的骄傲,她的自负,都表露无疑,陈默爱极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张狂样子,比之以前李秀宁威严,沉静的形象,现在的李秀宁更加的让她心动。

她双手抱着李秀宁,大声说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只要你开心就好。”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却从他们身后传了过来,李秀宁回头望去,是一队骑兵追来了,为首的赫然是颉利,颉利看到李秀宁,收住了马,一挥手骑兵扇形散开向她们包抄了上来。

李秀宁一手搂着陈默,对着颉利说道:“颉利王子,多日不见,可还好?”铝醋潘统履绱饲酌艿奶谝黄穑闹胁恢撬峄故呛蓿倭艘换幔潘档溃骸盎购茫挥斜还鞯钕履闫馈!

李秀宁望着他,笑道:“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恐怕真要气死了。”颉利道:“什么事?”李秀宁安然笑道:“那份图,现在早已经送出去了,图其实一直都不在我身上,可笑你还千里奔波,追我到了这里了。”

颉利果然几乎吐血,原来从一开始他就被李秀宁耍了,耳中又听到李秀宁悠悠说道:“王子殿下若是着急赶回去,秀宁就不远送了。”

颉利努极,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底却还有那么一份悸动,他恨恨的咬了咬牙,然后又笑了起来,说道:“你又何必得意?图送出去,你却不见得能逃出去,有了你,我不信你父亲敢对突厥轻举妄动!”

李秀宁闻言,又一次大笑起来,清脆爽朗的笑声撒播在冬日寒冷的空气中,然后传进颉利的耳中,颉利的脸色难看起来:“你笑什么?”

陈默伸手环抱着李秀宁的腰,贴着李秀宁的胸口,此时笑道:“颉利,在突厥,你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都没有能把我们怎样,到了这里,你居然还敢说这样的大话,我也要笑死了。”

颉利这次是恼羞成怒了,陈默的话让他无地自容,他阴着脸,传令道:“给我拿下她们。”骑兵们已经将她们团团包围起来,分做两圈,外一圈是弓箭手,一声令下,弓箭手挽弓上箭,作势待发。

李秀宁一手楼了陈默,一手握剑,脚蹬载马肚子上一磕,催马向骑兵们冲去,铝o铝罘偶钚隳种屑炱鹨蝗θ;ǎ约汉统履ぷ。履诶钚隳忱铮友涿黾复鳎夼凇

陈默晃燃了火折子,点燃鞭炮扔在了对方的马脚下,几串鞭炮炸得劈劈啪啪作响,对方的马顿惊嘶不已,向旁边乱窜去,李秀宁借机催马冲了出去,向前面的密林冲了过去,身后的骑兵立刻调整队形追了上来。

眼看到了树林前面,李秀宁和陈默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李秀宁牵转马头,对着马臀刺了一剑,马儿嘶叫一声,冲进了对方的队伍里,又带起一片骚动,李秀宁和陈默早已抢进了树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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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多时几声惨叫传来,颉利身边的一个亲随说道:“殿下,这样搜不是个办法,不如我们防火吧,不信她们不出来。”颉利一愣,犹疑片刻,大声道:“李三娘子,你还是投降吧,我绝不为难你,你若不出来,我便放火烧林了?”

树林中只有风吹过残枝枯叶的沙沙风响,颉利身边的亲随说道:“这样下去终究还是得让她们逃了。”

颉利扬声又喊了一遍,依旧不见反应,思忖片刻后,咬牙道:“放火。”亲随立刻传令下去,叫几个骑兵分头去放火,颉利看着火势越来越旺,却不见李秀宁两人出来,颉利心中抽紧了。

颉利看着腾起的火光,自语道:“李三娘子,我欣赏你是人中龙凤,给你机会,你却不肯要,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李渊之女,平阳公主,威震观众的陕军大元帅李三娘子,被刘武周和突厥的人马逼进苇泽关的密林,而后被颉利纵火烧林,无路可逃而被烧死在密林中,就此香消玉殒,消息不胫而走,多少人扼腕叹息,为之跌足。

听到这个消息,柴绍似被人当头打了一棍,愣了许久之后,才想起该把这消息告知李秀宁的家人。

清晨的荆州城外,一个女子披着黑色的大氅,在寒风中矗立了许久,看月落日升,红色的阳光在天际露出羞涩一角。她搓了搓冻的麻木的手,再一次遥望向远方。

一匹马向这边小跑而来,马背上两个人,一个身量不高的年轻后生,一个娇俏明丽的大姑娘,年轻后生五官清俊,双目顾盼有神,正与身后那姑娘有说有笑。待到马儿跑近,两人看到等在那里的女子,却是一愣。

“赵云柔,你怎么在这里?”

马上的两人却是从火中逃生的李秀宁和陈默,以陈默的力量,那漫天的大火又有何惧,两人在火势褪尽,敌军全部撤离后,才悠悠然离开,先来这里和柳姝她们碰头,然而她们到了这里,一眼看到的却是赵云柔。

赵云柔静立在风中,仰头看着抱着李秀宁的腰肢的陈默,说道:“陈芝去见太子殿下,把图交给他,我在这里等你们。”

陈默急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说道:“你跟陈芝在一起?柳姝呢?”

赵云柔沉寂了片刻,说道:“她死了。”

“什么?”

“她死了,临死前有东西给我,叫我送给你。”赵云柔取出了那个荷包,荷包上绣着两支并蒂莲花。陈默接在手里,问道:“她绣的?”

赵云柔点了点头,陈默默然无语,翻看着手里的那个荷包,李秀宁看她神情黯然,转头问道:“她还说什么了”赵云柔道:“她活着的时候,跟我闲聊时说,我比她强,总是想挣着活下去,她累了,不想挣命了,所以她才会救了我,跟我说,让我替她活着。”

远处,城门开了,一个少年从城内跑了出来,向这边跑来,跑过来时,一眼看到陈默欣喜道:“姐姐,你们也逃出来了?”然后他看到了穿着男装的李秀宁,急忙说道:“大元帅,图已经交给太子了,我也找柳姐姐说的,在大军面前交给了他,让所有人知道那图是你带出来的。”

李秀宁急忙道:“不要嚷,我已经死了,你说这些话,是柳姝的意思?”

陈芝点了点头,李秀宁搓叹一声,道:“难为她想的周全,可是我已不想纠缠在这是非中,别人知不知道又有何妨,哎………”

几个人许久无语,看天色大亮了起来,也是该离去了,陈芝自然是一心要跟着陈默,陈默看了一眼赵云柔,说道:“那你怎么办?”

赵云柔笑了笑,说道:“我也不打算去见太子了,我自去过我的日子,也不会再想着你,我走了。”

赵云柔缓缓转身离去,陈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荷包,忽然悲从中来,眼眶中不觉噙满了泪水。李秀宁伸手轻轻给她擦去眼角的泪水,说道:“世事无奈,你难过也于事无补,还是往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