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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忧心

“托蒂, 发生什么事情了?”水晶球中出现夏拉蒙的身影。

“没什么,我们还再打呢, 弗兰德正在施法,就把这个扔给我了。”托蒂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把对他来说太小的戒指勉强套进右手尾指的第二个指节,“我们对上沙拉曼的主力了。”

言罢,也不等夏拉蒙回答,右手重新挥下,骑士团如同黑色的洪流,势不可挡地冲上了一片狼藉的战场,填补掉了之前牺牲的士兵的位置, 让原本显出颓势的战局重新陷入僵持状态。

夏拉蒙透过晶莹的球体, 清晰地看见战场上的场景。鲜血染红的土地,长剑交击的声音,魔法绚丽的光芒,火炮沉闷的轰鸣。高大的马匹发出嘶鸣声, 踏碎了躺在路上的尸体, 或者是伤兵。托蒂努力挥舞着长剑,站在他曾经的位置上,成为整支队伍攻击的中心。

夏拉蒙握紧了手中的羽毛笔,不由地屏住了呼吸。战况相当惨烈,骑士的冲击效果只有一次,义军和加斯顿的一方迫切地想要利用这次机会扭转颓势;但是沙拉曼的士兵相当顽强,即使在骑兵强大的机动力面前也毫不退缩, 奋力支持,让骑兵的前进受到了极大的阻力。

双方的魔法师几乎把全部的火力点和防护罩集中在这一支关键的队伍上,各色的护罩被击碎后又重新架起。

忽然视野出现了一次剧烈的颠簸,高度急剧下降——托蒂被击落下马了!夏拉蒙眼神一凝,身体不由自主地向着联络器靠近。

他的副官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吼声,挥剑格挡住近在咫尺的攻击,却因为对方过于强大的力量不由自主地向旁边退了两步,让夏拉蒙彻底看清了攻击者的面容,萨沙.安培!在剑术方面并不逊于他的剑士,他们几度交手,互有胜败,但是如果让托蒂一个人应付的话就有些勉强了。

随着托蒂转动手腕,联络器所展示的影像也开始迅速变换,从地面迅速滑至天空之上。在一团铅色的巨大的气流的两侧,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在对峙。恰逢此时,一道风刃贴着其中一人的脸颊划过,割破了黑色的风帽,露出一头灿烂到耀眼的红色长发。

夏拉蒙的手掌不受控制地握紧,掌心的羽毛笔在指缝之间被扭曲成纠结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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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帕里斯现在的样子已经几乎和我当年一模一样了,除了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不同。’弗兰德身体回转,避开了两道龙卷风的夹击,趁机加厚风壁,疾风咒瞬发,绕到对手的身后。‘总感觉好像在和以前的自己战斗一样。’

‘是么?这么说来的话,这次对决意义重大啊!。’精灵王单膝跪地,金色的魔力洪流在身体周围构成一个完整的圆环,圆环不断地收缩然后扩张,配合着弗兰德的攻击节奏,浩然的魔力浩浩荡荡地涌出。

“你很有潜力,短短的时间魔力就有这样的进步。”白袍的法师急剧转身,避开攻击,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秀雅的脸庞上五官舒缓开来,如同春风拂面,百花盛开。

弗兰德微微愣了一下,这个笑容对他来说实在是非常的熟悉,熟悉到碍眼。在刚刚晋升为贵族之后,每次参与公众活动或者是贵族酒会之前,他都会对着平滑的水面扬起嘴角来作事先的演练,确保自己的笑容完美无缺。

红发少年嘴角勾起同样的弧度,眼睛弯起,温和又亲切,让人生不出半丝敌意,“恩,您的进步也很大。”笑音还未落下,在帕里斯的身后,一道被压缩到极致的风刃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狠狠地刺向他的心脏,瞬间贯穿了帕里斯的护身风壁,留下一串串残影。

帕里斯笑容不变,金色的法杖发出耀眼的光芒,身体竟在瞬间离开了原先的位置,避开了风刃的攻击。

“所以我们之间的差距,依然不可逾越。”伴随着温和的声音袭来的是狂暴的旋风。

“这可真是让我感到遗憾啊。”回答的语气彬彬有礼,同样的魔法逆袭而去。

两股高速旋转的气流夹杂着魔力相撞,扬起漫天的烟尘。地面上在这一块儿区域战斗的士兵,无一例外地受到了波及。

对面的熟悉的压迫感愈发沉重,弗兰德深深吸气,‘陛下!’

‘好的。’精灵王并拢双手,长发飘动,金色的光芒猛然扩散开来,温暖而安心的感觉随着魔力从灵魂的深处扩散开来,如同清澈的流水,在四肢百骸之中流淌,抚慰每一寸紧绷的肌肉。比起上一次交战,魔力的总量更加庞大,但是却不像当时那样沉重窒闷地难以驾驭,反而异常的轻盈。周围数目惊人的风的元素在这样的力量的驱使之下,不再杂乱无章,反而变得异常的柔顺而乖巧,它们按照弗兰德的心愿聚集在一起,猛然向着对方冲过去。

看着帕里斯猛然变得惊愕的脸和嘴角凝固的笑容,弗兰德嘴角的弧度加大,又趁此机会迅速地释放出三个小型的龙卷风,从三个不同的方向,阻断了帕里斯逃避的可能性。

帕里斯身上的风壁一瞬间被撕开,气流重重地击打在他的胸口之上,发出类似与骨骼碎裂的声音。秀美的容颜瞬间变得苍白,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白色的法师袍。

‘陛下,看着自己的曾经的脸被打成这个模样,感觉真是奇妙呢!’弗兰德迅速为自己加上层层风壁,疾风咒瞬发,身体后撤,拉开距离,提防帕里斯的反击。

‘就是啊,感觉好奇妙。’有着和对面法师九成相似容貌的美貌青年心有戚戚焉地点头表示同意,‘不过受损的只是容器而已,我亲爱的玄孙还在很精神地挑衅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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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的烟尘渐渐散去,夏拉蒙终于能够重新看见战场上的情景,手中的羽毛笔已经被汗水浸湿,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萨沙直直刺过来的长剑,剑尖上有鲜血逐滴滴落。

骑士团的冲势已经缓了下来,数匹战马负伤倒地,经验欠缺的年轻骑士们第一次上战场就遇到了这种程度的战役,不免手忙脚乱,一时间,局面几乎完全被沙拉曼压制住了。

长剑砍到有着“坚硬”附魔的铠甲上发出刺耳的声音,随即托蒂的佩剑掉落在沾满了血迹的土地之上。菲尔急急地挥剑冲了过来,他的攻击却被萨沙一剑格开。他倒转剑柄,顺势又攻向已经失去武器,避无可避的托蒂。

眼见着长剑的寒光越来越近,夏拉蒙几乎无法呼吸。对于战场,恐怕整个加斯顿也不会有人比他更加熟悉,自轻骑营被他一手创立以来,他就和他的骑士们一起并肩战斗,共同经历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战役,盔甲和鲜血的气味从18岁那年贯穿至今。在战场上,看见战友濒临死境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他体验过很多次,但是从来没有一次感觉如此清晰。

也许是因为,当他们在充满恐惧与绝望的战场战斗的时候,自己却被单独地留在的舒适安全的王都里。这样的反差,让这种无力的郁闷感和愧疚感愈发鲜明。

而且,除了他的骑兵以外,弗兰德同样令他揪心。上次少年靠在他怀里,体温逐渐冰冷下去,气息微弱到仿佛随时都会消失的情景,他不想再次经历。虽然亲身鉴定过他的实力,对于他的法术有着相当的信心,但是这几天以来,自己一直都很难摆脱那种烦人的,名为担心的情绪。

萨沙脸上的表情由带着得意意味的冷酷和狰狞猛然转变成惊愕,闪着寒光的剑尖被嵌入盔甲的铁片之间难以动弹,与此同时,夏拉蒙的视野被飞溅而起的鲜血染得通红。

“臭小子!”托蒂忍着疼痛怒吼,然后菲尔从另外的侧面冲出,向着萨沙的心脏刺去。头盔遮住了他的面庞,但是年轻的骑士的眼睛里满是复仇的怒火,剑势愈发犀利。

萨沙不得已后退了一步,松开了他的兵器。趁着这个机会,几名加斯顿的骑士同时向着萨沙招呼过去。

但是,沙拉曼公爵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惊慌的神色,他的嘴角甚至隐隐牵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夏拉蒙微微一怔,身体条件反射地警觉地绷紧。下一刻,萨沙的身体周围忽然激射出一圈风刃,刺穿了试图攻击他的骑士们的咽喉。鲜血彻底地模糊了夏拉蒙的视野。

砍杀声,惨叫声,源源不断地通过通讯器传达过来,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毫无疑问,战局对于他们来说正向着不利的方向发展。

“撑不住了,该死的!”托蒂低声地咒骂,夹杂着剧烈的喘息。

“那就快下令撤退!托蒂副官,去联络义军的首领,撤退!”夏拉蒙紧紧地攥住通讯器,声音依旧冷静稳健,有着令人安心的魔力。谁也不知道他握着通讯器的手微微颤抖,“托蒂,你现在是最高指挥官,什么时候该撤退由你自己判断,不要等待别人的指示!”

“是的,将军!”他的副官仿佛瞬间被注入了无穷的活力,声音立刻有了底气。

耳边的声音变得凌乱而嘈杂,兵器交击的声音逐渐减少,双方的队伍似乎正在拉开距离。因为震动的关系,糊住通讯器表面的粘稠的鲜血开始缓缓地滑落,让夏拉蒙终于能够重新看见战场的情景。

夏拉蒙的眉头依旧紧蹙,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他的军队应该是在撤退了,依靠义军对于木菲斯之牙地形的熟悉,他们摆脱沙拉曼的追击重整旗鼓的可能性相当大,但是萦绕在他心里的这种不安的感觉是什么?

菲尔的惊呼声忽然响起,“弗兰德!”

通讯器的视野终于重新移到天空,通过血红的帘幕,夏拉蒙看见穿着加斯顿制服的少年如同折翅的蝴蝶,从半空中无力地坠落。耀眼的红色长发,在风中肆意地披散开来,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

而在他的正下方,一只羽箭划破空气,瞄准了他的心脏飞奔而去……

那一瞬间,夏拉蒙死死地屏住呼吸,按住自己的胸口。

但是下一刻,通讯器又是一片模糊,然后联系被彻底地切断。弗兰德之前输入的魔力耗尽了。

“啪嗒”一声脆响,那只饱受磨难的羽毛笔终于应声而折,碧眸的将军用力凝视着那颗水晶球,仿佛为了确认什么似的来回翻看了几遍,目光几乎要在上面灼烧出一个洞来。但是,不再有影像出现。

他的表情变换了几次,最终归于死寂一般的平静,但是夏拉蒙的眼神,却燃烧着与他的表情完全相反的炽热温度,明亮而凛冽,坚定不移。身旁的文书被他狠狠地扫到地上,夏拉蒙扯下身上质地华贵的睡衣,在腰间悬好佩剑和防具。然后一件一件,把冰冷的甲胄,套上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