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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族长之位

家族大比如火如荼地举行着,其中涌现出不少彭氏英杰令人眼前一亮,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前十的席位有慢慢有了着落,不出所料的,都是一些熟面孔。

他们无论在心智还是天赋方面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势必会成为彭氏下一代的顶梁柱。

此时这些雏鹰通过了重重磨练,终于得到了家族的承认,彭偲更是亲自嘉奖了他们一番,承诺每个人都有一次进入祖地的机会。虽然这已是约定成俗的规定,但只要是从彭偲这位德高望重的族长口中说出来的,其分量就不一般,足以令这些小子兴奋些许时日了。

少年一辈带来的火热气氛逐渐散去,然而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来观礼的风雪城其他世家之人都不由得挺直了腰背,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古澈亦擦了擦鼻头,眼睛半眯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家族大比第一部分之后的重头戏终于来了。

如果说彭氏家族大比的第一部分是小辈之间的战斗,那第二部分就是大人之间的争夺了。

彭偲环顾四周,朗声说道:“想必诸位也都或多或少清楚了一些事情,老夫年事已高,不再适合执掌族长权柄,因此老夫斗胆广邀诸位,便是想要诸位做个见证。”

见证什么?自然是彭氏新族长的诞生啊。叶云昭挑了挑眉,心中大为不解,按理来说彭氏就算挑选新族长也没必要邀请在场的所有人才对,而这一次彭偲却将场面搞得那么大,是想要做什么呢?

不仅仅是叶云昭,不少人都有着一些疑惑,但彭偲并没有主动去解释什么,而是对身前所有族人说道:“想要竞争族长之位的,上高台!”

彭氏族长之位,那是多么荣耀的一个称谓,几乎每个稍有追求的彭氏子弟都曾有过当上族长、统御全族的妄想,而在今天机会来了,老族长将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挑选出新的继承者,继承彭氏的一切,其中自然包括了那一份独一无二的资源。

那是彭氏一切的底蕴,足以造就出另一个域主的底蕴。

思及至此,半数彭氏族人便被浇了一盆冷水,因为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如今彭氏中势力最大的只有彭偲的三子彭俨,而彭俨盯上那份资源也不是什么秘密,因此彭俨势必会赌上一切来争夺族长的席位,任何站到他对立面的人都会遭到无情报复。彭俨向来不是个注重家族情谊的人,从他的二哥彭灏夫妇至今生死未卜就能看出,这人不是个善茬。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顾自端着茶杯饮茶的彭俨,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跟儿子彭染不知交谈着什么,似乎没有听到彭偲的话,直到众人的目光投来才惊觉:“诸位都看着我做什么?谁想争一争这族长席位大可放手一搏,想来父亲也是这个意思。”

彭偲沉默不语,而其他人则在心中暗骂:谁不知道你彭俨早就对族长之位虎视眈眈,现在站出来不就等于当面打了你的脸吗?装什么大度呢?

这时有一名早已投靠彭俨的彭氏子弟笑道:“依我之见,族长之位关系重大,彭氏中有资格坐上其位的只有寥寥数人,我看彭俨族兄便足以承担这个重任。”

“没错,若是彭俨族兄想要争夺这个位置,我自行退出。”

随着彭俨一脉势力的搅和,在场所有人都几乎默认了彭俨将会是下一任的族长,毕竟彭俨势大,在吞并了其兄彭灏的势力之后更加一发不可收拾,除了族长和几位族老外,几乎无人能与之抗衡。因此就算是那些心怀不忿的彭灏旧部此刻也不得不安安静静地坐着,任凭彭俨一脉的声势越来越浩大。

底下彭俨的呼声越来越高,俨然一副众望所归的模样,而了解内情的众族老却互相对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他们的想法与彭偲一致,彭俨此人好高骛远、心思歹毒,不是当族长的料子。他们原本心中最理想的人选是彭偲的二子,也就是彭棠的父亲彭灏,可惜彭灏在跟彭俨的交锋中棋差一招,至今下落不明。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彭偲还是众族老都只能暗叹一声,却是不好出面阻止彭俨。

毕竟人脉也是挑选族长的重要一部分,彭俨既然有能力发动那么多族人为其造势,那也是他的一部分本事。

而彭俨对一切并不知情,还以为父亲彭偲和一众族老已经默认了自己这种不战而胜的胜利,已然一副大局已定的了然模样,心中的窃喜不足为外人道。

叶云昭等人有些莫名奇妙地看了彭偲一眼,如此声势之下,所谓的挑选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嘛,似乎族长人选早就内定了彭俨,那彭偲大张旗鼓地广邀各路人士的意义何在?就为了见证彭俨的上位吗?

很显然彭偲绝不会是这个打算,因为他在看到那个混账小子踏上高台的一刹那便流露出一抹笑容。

“喂喂喂,你们似乎高兴得有些早了吧。”古澈百无聊赖地站在高台上,用着懒洋洋地嗓音说道,“到底有没有人上来啊?没人的话族长之位我就不客气了。”

气氛一下子骤降,不仅仅是彭氏子弟,就连那些观礼的世家之人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似乎都没有发现什么时候高台上竟然站了一个人?

彭棠也是一脸惊讶地看向高台上的古澈,小嘴张得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古澈分明上一刻还在自己旁边,怎么突然上了高台?彭棠内心有些焦灼,恨不得亲自把古澈从高台上拉下来。虽然她是想要报复彭俨,但眼下彭俨势力太大了,大到彭棠近乎绝望,自己真的能和彭俨抗衡吗?就算古澈能以一当十,难不成还能挡住那么多彭氏子弟吗?

没错,彭棠退缩了,之前她信誓旦旦要在家族大比上报复彭俨,但在见识过彭俨真正的势力后便产生了自我怀疑,她现在只恨自己将不相关的古澈和古妤卷到这件事中来,还没来得及跟古澈细说,古澈便已经跟彭俨对上了。

彭棠焦急的模样被一旁的古妤看得一清二楚,古妤对这个少女的感观又上升了几分,她握住彭棠的手说道:“不用担心他,那家伙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吃亏。”

对于古澈来说,吃亏是件难以容忍的事,向来只有他让别人吃亏的份,谁还能令他吃亏?就算他现在这么高调地跟彭俨唱反调都没有半点心虚,只是因为他已然猜出了彭偲真正的意图。

“你是什么人?非彭氏族人还妄想染指彭氏族长之位,我看你就是来捣乱的吧。来人,把他压下去。”一名中年男子厉声喝道,不由分说地就要拿下古澈。

古澈摆了摆月白色的衣衫,正色道:“我可不是什么不相关人士,我可是来助彭棠小姐一臂之力的呦。”

此人竟然跟彭棠有关?站在不远处的彭棠瞬间成为了焦点,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彭俨一样知晓古澈,他们对古澈的存在一无所知,迫切想知道彭棠和古澈是什么关系。

彭棠紧张地攥紧了秀拳,被那么多人注视着着实令这个年芳不过二十的少女吃不消,好在她身边还有一个古妤,之间古妤大咧咧地站到彭棠身前,小小的身体却能将彭棠安然护在身后:“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我们是彭棠大小姐请来的外援,帮彭棠小姐争夺族长之位有什么不对吗?”

这很不对吧。就连叶云昭都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彭氏不否认请外援这种行为,但那仅仅是因为之前都没有涉及到选举族长这种大事,万一一个不成器的族人好运地请到了一个绝世人物当外援,打败了彭氏所有人,那彭氏是不是就得捏着鼻子承认那个族人族长的地位?如此一来彭氏跟成为那位绝世人物的附庸有什么区别?

叶云昭笑了笑,当他转过头时却笑不出来了,因为彭偲完全没有制止的打算。连叶云昭都能想到的东西,彭偲没有理由会想不到,那原因只有一个,彭偲乐见其成。

彭俨神色不悦地盯着古澈,古澈人畜无害的那张脸上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反而对着彭俨笑了一下,那笑容落在彭俨眼中是那么惹人嫌。

他又将目光投向彭棠,这个自己二哥的女儿,沉声问道:“侄女,你当真要争这个族长之位吗?”

彭棠脸色一白,尚且年轻的她哪里是彭俨的对手,只一句就显露出自己的底气不足,她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却看到高台上古澈朝自己点点头,她咬紧了嘴唇,说道:“我无意族长之位,但,这个位置我不能给你。”

为何?因为她的双亲失踪跟彭俨脱不开关系,因为她被彭俨的人追杀,险些丧命,因为彭俨让她认清了人心的险恶。

彭俨沉默着,一言不发,但认识彭俨的人都知道此刻他的心情绝对不好。他坐回位置上,看似没什么表示,却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自己的儿子。

彭染心领神会,凑到一名彭氏子弟的耳边说了几句,那大汉点点头,一个箭步冲上了高台。

古澈见终于有人肯上来,便饶有兴致地打量了那名大汉一番,而后嫌弃地咂了咂嘴:“不行啊,你很脏唉。”

大汉没有理会古澈的话,自顾自地说道:“彭氏彭岳,请指教。”

说罢便用跟身形极度不符合的速度杀向了古澈,古澈皱着眉头,足尖一点便腾空而上,月白色的长衫配合古澈不染尘埃的空灵,俨然一副谪仙模样。但彭岳可不这么认为,他轻蔑一笑:“怎么,只会逃吗?”

彭棠也担忧地看着古澈。彭岳此人在彭氏一族中绝非无名之辈,早在彭灏跟彭俨斗得不可开交时,彭岳便作为彭俨的左膀右臂出没,一身实力在彭俨势力中也算顶尖,家族心法练得炉火纯青,不少人都在其手中吃过亏。彭棠担心古澈也会落败在彭岳手下。

然而古妤却知道彭棠的这种担忧是多余的,古澈还不至于斗不过那个彭岳,他第一时间选择避让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不干净。

打斗时还要注重清洁,也就古澈一人了。

果然,古澈紧皱着眉头,一边跟彭岳躲猫猫一边说道:“唔啊,太脏了太脏了,你再靠近我我就杀人了啊。”

“呵,那你就试试啊。”彭岳不以为意地说道,追逐古澈的步伐从未减慢,反而随着元气不断地涌入,速度更快了几分。

古澈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终于出手了。只见他对着彭岳伸出右掌,然后重重地往下一压。

砰!

彭岳的身体毫无预兆地爆炸开来,血液四溅,却愣是没有一滴沾到古澈身上。而其他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到了,谁能想到上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下一秒就成了一堆血肉?

就连彭棠都有些难以接受,看向古澈的眼神好似第一天认识他。

“都说了我会杀人的,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吗?”古澈冷漠地轻声说道,眼神环顾四周,“再说一次,不干净的人别靠近我,否则我会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