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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爱他

陈新月跟在刘木佳后面,一前一后回了寝室。寝室里亦是低沉地让人窒息,丝毫没有了当初那个闹腾狂欢的模样。林木子在她们之前一步回了寝室,正准备上床,一只手拉住了她,“林木子,别上去了,我们喝酒吧。”刘木佳指了指自己刚刚从柜子拿出的一件酒。

“你哪儿来的酒?没有被查到嘛?你还真是厉害。”

“别管那么多了,你难道不想醉吗。”

“醉了可以忘记很多东西,酒精麻痹了神经,也就没有了烦心事,没有了痛,没有了伤。”刘木佳走向了酒箱旁,顺手打开了一瓶啤酒一口干尽。

林木子从床边走了过去,从酒箱里抽出了一瓶,“敬那些爱而不得的人。”两人将酒瓶碰到了一起,对视一笑后仰天而尽。

酒刚刚入喉,一只手牵制住了林木子,陈新月夺走了林木子手中酒瓶,将酒瓶正对着林木子眼前,停顿了一秒后,将酒灌进了嘴里。陈新月突然的举动惊呆了一旁的林木子和刘木佳,以至于两人根本没有缓过神来去阻止陈新月。陈新月的酒量大家是知道的,一瓶喝了下来,脸颊在黑暗中也清晰可见的火红了起来,她看着林木子,一直看着,林木子可以完全从她眼睛里感觉出来她情绪的变化。

那是一种咬牙切齿的痛恨,那种火焰,好似直接从眼睛中蔓延了出来。刘木佳走了过来,拉着陈新月,却没想平时看起小巧玲珑的陈新月也有如此的力量,直接推开了刘木佳。

“哇……”陈新月骤然间嚎啕大哭,“你不是说你早就不喜欢他了吗?!哇……啊……”

刘木佳以为是刚才林木子的那句‘那些爱而不得的人’让陈新月知道了什么,连忙过去向陈新月解释着,“好了好了,不哭了啊。林木子说的是刘治渝,你不要胡思乱想啊。”

“你们是真的当我傻吗?!我没有眼睛吗!我不会看嘛?!”陈新月已经不止一次看到林木子看着恩勇望出神了,她起初还以为她只是在怀念!她看着恩勇眼神都不对!她的眼睛都在笑啊!“你知不知道你望着恩勇的时候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啊!”

“说完了吗?”不知何时王懿已经从床上下来了。王懿顺手拿起了桌上一瓶啤酒,转手泼到了陈新月脸上,陈新月顿时止住了哭泣,瞪着王懿。

“你疯够了嘛!你闹完了吗?!怎么?你喜欢上了恩勇就不许别人喜欢嘛?!你哭什么!你输给了谁吗?!你心里难受?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恩勇搞暧昧的时候林木子心里难不难受?你有什么好哭的,这里最应该哭的是我和刘木佳吧。”

王懿说完,将陈新月身旁的刘木佳拉开,两人坐到了桌边。

林木子明白王懿的意思,她现在需要和陈新月好好聊聊,她拉着陈新月走到了桌边,递给了她一张纸,将陈新月按住坐到了板凳上,自己绕了一圈坐到了陈新月的对面,“新月,我很抱歉。趁着你现在还清醒着我想好好和你聊聊我们的事,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当初告诉大家我放弃他了不喜欢他了,这是真的。但我现在还放不下他,还喜欢着他也是真的。我原本以为我可以放下的,我努力了,只是没成功而已,我努力地不去看他,不去和他说话,不去和他联系。可这些都是我以为,当他看着我的眼睛,当我知道你也喜欢他,当我看着他看着你笑,当我看着他挑逗你,我便知道我根本放不下!我嫉妒,我羡慕,他从来,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所以,我选择了隐藏,我打算把我的喜欢闭口不提隐埋在心里。”

“你说你累了,想要放弃,却还是拉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手啊。你还是让我知道了你喜欢他……你根本——”

“我根本什么?!我如果想告诉你,我也就不会瞒你那么久了!关于那个人,我只能说对不起,我放不下。但是新月,我能分清楚爱情和友情,我因为喜欢他所以我更想让他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会努力练习着放弃的。”

陈新月又打开了一瓶酒,“你当真以为他喜欢我吗?”陈新月眼角任有余泪,没有了之前的嚎啕大哭大闹,只是变成默默地哭泣了,那么多人,那么的多人告诉过她她和恩勇不可能。“可是怎么办,我真的好喜欢他啊。”

陈新月眼神迷离得望着酒瓶,明显是又醉了:“我好爱他,好爱……好爱……”

林木子看着眼前的陈新月已经渐渐失去了意识,只是看着酒瓶一直念着‘我好爱他,好爱他……’

她也很爱他,从那晚的长廊,那天的眼神……她从迷茫,沦陷到沉迷。她挣扎过,只是那是一个漩涡,她越挣扎只会越陷越深,她输给了他,从一开始就输了……

那种无法言说的暗恋,似明似暗,他是她的秘密,她想让他知道,又怕让他知道,更怕他知道却假装不知道,所以她以朋友的名义喜欢了他很久。所有的心酸所有的言不由衷只能埋进心里,只能在沉寂的深夜情绪波澜时,任由它戏弄自己的眼泪。“我也很爱他,爱了很久……”

王懿夺过了林木子的酒瓶,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瓶了。

“至于吗?为了一个男人!我也曾经以为他是我的命,但后来他走了。我才明白我只能为自己而活!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他根本不会为你们心疼!”

王懿的话很难听却是很真实,像一条带刺的鞭子打在林木子和陈新月身上,扎得浑身是血 。

林木子也哭了起来,陈新月也不甘示弱哭得愈加大声。刘木佳抱着陈新月如同母亲安抚襁褓婴儿一般。

“别哭了,今天该哭的是我啊。你们哭什么呀!” 怀中的陈新月带动了刘木佳的情绪竟也哭了起来。“我知道你爱他,我爱的那个他也不爱我了,他直接抛弃了我!他曾经那么爱着我!”

林木子听着一拍桌子哭吼着:“你还是人吗?你当初是因为喜欢刘治渝才和他在一起吗?不!是因为你羡慕王懿!你羡慕她因为薛忠宇的关系她和那些男生可以那么要好,所以你利用刘治渝,利用他扩大你交友圈还利用他忘记另一个人!比起狠,他不及你半分!”

刘木佳放开了一旁哭泣的陈新月,吼了起来:“你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以为你好得到哪里去?!”

刘木佳指着陈新月:“新月喜欢恩勇,你早就知道。你却根本不知道收敛!你故意让她知道,你还时不时去找恩勇!你看到她现在这样你开心了吗!”

刘木佳也没打算放弃,一通篇又指着林木子:“你以为恩勇会喜欢你这样的吗?我早说过了吧!他曾经亲口告诉我说他不会喜欢你!”

刘木佳的话像是给了林木子当头一棒,林木子愣在那里,王懿连忙拉住了刘木佳,阻止了她的继续进攻。

刘木佳却甩开了王懿牵制住的手,转头看向王懿:“你干嘛要帮她!”

“你攻击她有什么用?在感情上我们都是受害者。她说的是真话,不是吗?”

林木子慌过神,走向刘木佳:“刘治渝从来没有始乱终弃过,他爱你,爱得很深很深。他有次找到了我,他说他忘不了你,但是他却不想一直以一个替身的角度来爱你……他爱你超过了你爱他。”

刘木佳哇一声大哭了起来,顺势蹲坐在地上。“他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大家都没去管刘木佳,她也一直哭着。王懿和林木子默默坐在桌前喝着酒,中途陈新月也坐了过来嚷着要和林木子一醉方休。

没过几杯陈新月又摇摇晃晃去到刘木佳身边抱着她又哭了起来。

林木子试着和薛忠宇视频聊天,却被薛忠宇给拒绝了。

林木子灵机一转,联通了与马筠浩的视频通话,将摄像头对准王懿。马筠浩细看是王懿在醉醺醺喝闷酒,在电话那头便吼了起来:“你们在干什么!她不会喝酒的啊!不要让她喝了!”

林木子说:“把手机给薛忠宇!”

马筠浩望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薛忠宇走过去喊了喊他,他没应干脆直接将手机放在他眼前。

手机屏幕里王懿在自己灌酒买醉,发现有人在拍她还晃晃悠悠地抢着手机场面一度混乱。

薛忠宇坐了起来,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给马筠浩——劝劝她,求你了。

电话的那边,王懿难敌醉意没能抢过林木子的手机反被林木子无意推到在地。因为酒精的作用,王懿久久坐在地上无法站立起来。

林木子也没去扶她,将摄像头照着王懿冲着电话那头吼着:“薛忠宇你个混蛋!渣男!我知道你在听!我们真是看错你了!当初我们把王懿完完整整地交给你,你却将她伤得遍体鳞伤!我们寝室的人全部为了你们寝室的人死去活来,你们呢!你们还是男人吗?!薛忠宇!”

过了一会儿马筠浩才传来一句:“老薛不在寝室。”

林木子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她在为王懿哭。刚开学的时候,刘木佳说 王懿很单纯当时林木子还心想说怎么会有单纯的人,八成都是装的。后来在一天天相处,王懿的善良与天真彻底打消了林木子的想法,她不善心计坦率。是大家捧着心里要保护的人,大家把她交出去的时候她还是懵懂无知的,可她回来时什么都懂了……

是薛忠宇,他教会了她爱。同时也教会了她分别,教会了她成长。

“薛忠宇!你还是人吗?!”

马筠浩不禁拍了拍薛忠宇的肩膀,薛忠宇低着头叹气走出了寝室。

“你们都醉了。” 马筠浩说着。

陈梦佳隐隐约约听到了男生的声音,跑了过来拿着手机哭求着:“马筠浩,你能把手机给刘治渝吗?”

不一会儿,电话那边传来了刘治渝的声音。

声音一传来,刘木佳便越发不能控制:“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 刘木佳泣不成声,哭喊声淹没了刘治渝在电话那头的回应。

“你……你能原谅我吗?”刘木佳好不容易听了下来。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那我们还能回去吗?”

……

声音沉默了许久,两人一直没有说话,刘木佳也急了起来开始不停催促着。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从一开始也便不会抓紧你的手。在一个封闭枯燥的军营里也有一个人,在等你。”刘治渝把话说好平静,像经历过无数次的练习一般。

“可是现在你出现了啊!” 刘木佳激动地吼着,“你要我怎么去证明我爱你!”

“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电话那边一直没了声音,后来还是马筠浩接过手机安慰着刘木佳:“他在和自己较劲,你别乱想了。”

马筠浩看着屏幕那边漆黑一片,也没回应了,便简单说了句:“你们都别喝了,快点去睡觉!” 挂掉了视频通话。

挂掉电话后,马筠浩跑出来寻薛忠宇。他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阿木不知何时先出来找到了他,两人并肩站着。薛忠宇见着马筠浩忙招呼着他让他过去。

马筠浩不知道之前薛忠宇和阿木说了些什么,只是两人眼眶都红肿着,阿木情绪很低落闷不作声一直低着头烧着烟。

“小马哥,拜托你一件事。”

……

601寝室里的四人渐渐消停了下来,王懿回到了自己床上。半醒的刘木佳照顾着陈新月。她之前望着窗外唱歌——“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一度情绪失控撞着玻璃。

林木子跑去阻止了她,她抱着林木子哭,她说她很难受,她不想失去朋友也不想放弃恩勇。

“我们不会走散的,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我们会友谊长存,天长地久。”林木子安慰她后,和刘木佳一齐将她弄到了床上。刘木佳一直陪着她,像安抚吵闹中的孩子一般安抚她入睡。

林木子脑袋晕得不能爬到上铺去,王懿便让林木子挨着自己睡。才躺下不到两分钟,王懿便嚷着说像吐,林木子还没来得及起身让她,她便压在林木子身上脑袋掉在床头吐了起来。

吐了一地也没收拾又倒头昏睡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