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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王八

丁一走到大床式的松针处,他看了看滚得凌乱不堪的松针,闻到一股浓郁的松香味。还有一股什么味?

丁一从树林里出来,看见田局长和伍春花已经若无其事地坐到草亭里钓鱼了。

蒋科长还在石头上,他专注着水面的动静,生怕走掉上钩的大鱼。

有些鱼很老实,有些鱼很狡猾,鱼和人是一样的。

其实,人和动物没什么区别。

伍万还隐蔽在树枝间,那根伸到水中的钓竿说明他还在那里。

丁一再一次提起大玻璃瓶,给每个人加了一些蚯蚓。

他走到伍万身边,飞快地看了伍万一眼,伍万若无其事,聚精会神地看着水里的浮标。他不知道树林里发生的一切?他知道了树林里发生了一切会怎么想?他会怒发冲冠,将田局长打趴在地上吗?一个男人,自己的老婆被人那样了,这应该是正常反应。

丁一走到伍春花钓鱼的草亭,他有些做贼心虚,不敢靠近伍春花。田局长倒是大大方方喊了一声丁工。

太阳偏西的时候,伍万已经钓到了一条草鱼,一条青鱼,最大的收获是,他钓到了一个脸盆大的王八。

那个王八是丁一看着拉上来的,伍万的钓竿先弯成了一张弓,伍万不放手,使劲和王八对决,一边对决一边恶狠狠地骂:“我捅你祖宗八代!我捅你娘你妹你闺女!”好像那王八是他的杀父夺妻仇人。

终于,王八浮出水面,在水面拼命挣扎。伍万将王八拖到岸上,恶狠狠地一脚踢翻了,用脚使劲地踩住,再用装鱼的网兜装了进去。

“有本事你跑!”

伍万掏出东西,对王八撒了一泡尿,简直快意恩仇。

蒋科长钓到了一条鲤鱼,欢喜得孩子似的。

蒋科长没什么城府,一眼能看到底,不过他对田局长忠心耿耿,忠心耿耿到了愚蠢的程度。所以他受到田局长的喜欢。他这种人,不管是跟着哪一个上级,都会讨上级喜欢。

田局长一无所获。他在钓鱼上面一无所获,他是钓鱼之意不在鱼也。

伍春花钓到了几条小刁子鱼,这种鱼一辈子也长不大,长不大的原因也许是它们喜欢活在水面,它们是鱼类的最基层,就像劳动在最基层的农民工。

隐藏在底下的,总是那些大鱼,它们吃小鱼,吃螺丝蚌壳,所以它们虽然隐藏着,却是鱼类中的大佬,肆无忌惮,膘肥体胖。

太阳坐到西山的树梢上,眼睛一眨,就躲到了山那边去了。天好像一下就暗了下来。

各位爬上小木船,划过湖,进到农庄里。

农庄老板问是不是吃了饭走。田局长赶紧说:“当然,

我们要吃王八。”

伍万听田局长的。

伍春花没有反对,反对无效,她也根本不想反对。

农庄老板喊来厨师,称了王八的重量,王八的价格比鱼贵,每公斤一百元。那个王八三公斤。

老板本分地说:“真正的野生王八,你们是贵人,贵人有口福。”

其实,那个王八是老板从养殖场买来放进湖里的,老板每年都会低价买来很多的成鱼和大王八放进湖里。

反正钓鱼的人也不知道,乐颠颠地从城里跑来垂钓,高兴得不要不要的。

厨师杀王八,杀伍万钓上来的六斤重的青鱼。

一干人在一边看着。

田局长说:“死王八!”

伍万笑道:“还没有死,活着呢。”

田局长笑道:“反正是王八,死和不死有什么区别?”

伍万笑道:“死了就是死王八,活着就是活王八。”

田局长看了伍万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又不是王八,你在乎它是死是活?”

伍万嘿嘿说:“我是王八。”

丁一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出了里面的某些端倪,难道伍万知道自己的老婆和田局长在树林里的事?那么,伍万用树枝遮挡身体是故意的。那么,伍春花和田局长呆在一个草亭里垂钓也是故意的?也就是说,一切都是伍万夫妇唱的一出戏。

田局长这边,其实也是知道伍春花的用意,于是就顺水推舟,接受礼物一样堂而皇之地笑纳了送到嘴边的肉。

原来是这样吗!

这一顿饭是以王八为主,以青鱼为辅,佐以青菜,香菌,水竹笋,蕨菜、油炸映山红米粉粑粑。

酒是糯米酒,带糟,类似如甜酒,度数很低。用茶壶装着,在炉子上煨热了喝。

老板提来了一茶壶酒,十斤。待茶壶的气嘴里吐出白气,给每个人都倒上一碗-——喝米酒要用碗,像武松打虎三碗不过岗就是用的碗。

每个人都喝。

伍兰也喝。

丁一也喝。

虽然是米酒,但毕竟伍兰是女孩,喝了一碗,就面若桃花了。酒后的伍兰十分好看,丁一发现,伍兰不尖酸的时候还是十分好看的。

田局长的眼光在伍兰脸上身上扫来扫去,喉结上下滚动,露出一种狼欲想吞噬猎物的表情。丁一看得十分真切。

丁一不免想起田局长的猪娘肚,想起他胯下的丑陋。他有些恶心,差一点吐了出来。

伍万非常殷勤地给田局长敬酒,酒桌上不分贵贱,两人称兄道弟,喝了一碗又一碗。

酒喝到天黑,外面突然下起了雨。

春天的

日子就是这样,雨说来就来。

田局长歪头看了看外面,说:“今晚就睡这里了,老板!有房间吗?”

田局长不是第一次来,知道农庄里有房间的,他是故意问给伍万听。

老板说:“有,我们这里虽然不是城里的宾馆,但是房间可是标准的五星级。”

伍万赶紧表态:“开六间房。”

丁一听出来了,伍万同样给他开了一间房。

丁一不可能和任何人睡吧?伍万不得不给丁一开了一间房。

吃过饭,伍万他们去打牌,四人,正好一桌。

伍兰打着哈欠进了房,她继续睡觉去了。

丁一早早地进到自己的房里。他第一次住旅店,感到十分新鲜。房里一张床,床上是雪白的床单和被褥,房里还有一个卫生间,卫生间里有一个马桶,就像师傅房间里的马桶一样。

丁一没脱裤子,在马桶上坐了将近一个小时,不脱裤子坐在马桶上干什么?傻吗?

不是,丁一不傻。

然后丁一在卫生间洗了澡,躺在床上。

天虽然黑了,但是还早,山里的杜鹃鸟在啼血,一声一声凄凄惨惨。

这时候,丁一听到楼下有汽车的声音。拨开窗帘,他看见楼下的水泥坪里停了一辆面的。

面的的门打开,走出三个穿着很少的年轻女人。女人你推我搡,莺莺燕燕的。老板迎了上去,和三个女人嘀咕了一些什么,就带领着三个女人走上楼来。

三个女人不是良家妇女,丁一从她们的气质上看了出来。

丁一赶紧熄灯,拉上窗帘。

他听到脚步声上了楼,闻到了一股脂粉气。

然后,脚步声响到走道的另一头去了。

丁一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听清老板开了三扇门。那三间房是伍万他们三个男人的,就是说,每一间房里都走进了一个女人。

丁一睡不着,他想起了白天那个梦。伍兰就在隔壁房间里,这会儿她正睡着,她肯定脱了衣服睡着。她睡觉时脱乳罩吗?脱-光了裸-睡吗?丁一有时候裸-睡的。

丁一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又想起伍梅说过他心里龌龊,看来真是说对了。

丁一像一匹困兽,在房间心神不定。房间里对着床的桌子上有一台大彩电,丁一把电视打开,用遥控不停地翻台,翻了半天,没有一个节目能看入心。他关了电视,将耳朵贴到墙上,他听到了伍兰轻微的鼻息声。

丁一处在前所未有的躁动中,

难受极了。

不知等了多久,楼下响起了笑声。

笑声一步步朝楼上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