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看书 > 古代 > 九珠三曲最新章节列表 > 58、魅杀玉离(30)
选择背景颜色: 选择字体: 选择字体大小:

58、魅杀玉离(30)

我忍不住惊呼出声:“飞墨,你怎么了?”

只见飞墨站在床边,紧紧攥着拳头,手上青筋迸出,正恶狠狠地看着我。

他狼狈得让我吃惊:几天不见,一向非常注意仪容的他竟然留了一脸乱七八糟胡子渣,看上去像老了十岁。头发也乱七八糟的,头巾歪到了一侧。两颊深深地凹了下去,左颊上有一块新鲜的淤青,嘴唇上有一朵带血的石榴花。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蓝色短布衫,布衫上有一块碗口大的漆黑墨迹,像是被人泼上去的。他现在这个样子,活脱脱一个刚打过架的市井泼皮。

看到他这样我有点心酸,忙关切地问:“飞墨,你是不是被我哥哥揍了?我知道他手重,你要不要紧啊。”

他没答话,还是那样恶狠狠地看着我。

不管他有没有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现在心里都不好受,于是我继续轻声说道:“飞墨,我哥哥应该跟你说明我的意思了吧,所以,我们别再闹了。你走吧,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另择佳配……”

我还没说完,飞墨突然猛地伸手朝我一挥,一道劲风从我的头顶上刮过,接着身后“轰――”的一声,震得我的耳朵一阵嗡嗡乱响。等声音停了后,我晕头晕脑地直起了身子,看了看后面,不禁目瞪口呆。只见我身后的那根床柱断成了两截,是飞墨徒手劈断的,男人的力量真可怕。

而飞墨像没事的人一样,连哼都没哼一声。收回拳头后,他仍然站在我床边,咬牙切齿地用猩红的眼睛看着我。

打断这么硬的床柱,手不疼才怪。孟书的力气也很大,但力气大不代表皮硬,这样劈床柱无异于一个疯子。看着他这样子,我有点发虚:“飞墨,你的手不疼吗?”

“你怎么敢这样?”他终于冷冷地从牙齿缝中挤出了一句话:

我知道他在说休书的事情,忙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飞墨,休了我,不好么。现在你那么讨厌我,我们分手各奔前程不好吗?我以前的事情,你忍得了多少?”

“住嘴!住嘴!住嘴!”他大声吼了起来,然后像疯了一样,一挥手将床头柜上的所有东西都扇到了地上,“我说过我不在意你的从前!我恨的是你和绛月!你的水性杨花!你少给我装糊涂!”

被他这么一骂,我身上的邪恶因子也被他挑起来了。反正事情都这样了,爱咋地咋地吧。就他委屈,我的的委屈还没处说去呢!

我不再内疚也不再恐惧,而是抬头望着他,冷冷地说道:“我没装糊涂,百里飞墨,我根本就没把你当相公,你凭什么要我对你忠贞不二?我是和你拜了堂,但我这个百里家的媳妇,连一个百里家的亲友都不认识。没见过公公,没见过婆婆,一直住在我哥哥家,我这个媳妇是不是当得惨了点?一个百里家的媳妇应得的东西我一样也没得到,你凭什么用百里家媳妇这个身份来约束我。”我越说越气,为什么谁都认为是我的错?他也有责任啊!

我毫不示弱地盯着他那双已经气得通红的眼睛,继续说道:“我就是水性杨花。我就是喜欢给自己弄很多条退路,怎么,错了吗?你不喜欢就把休书给我,本小姐已经厌倦了这场像过家家一样的婚事了!痛快点,把休书给我!md,好合好散,婆婆妈妈的,像什么男人!”

出人意料的是,当我说完这些话后,他竟然不再回嘴。而是一动也不动站在那里,用布满恐怖血丝的眼睛与我针锋相对地对视。四目交汇之间,不知传递出了我们多少的语言。可惜这些语言不是浪漫的语言,全都是怨言。我们毫不让步地盯着对方,表达着想把对方咬倒,咬伤,再咬杀的美好愿望。

不知过了多久,老茶走了进来,打断了我们的对峙:“小姐,该喝药了。姑爷,天晚了,姑爷要回客栈还是趁早动身吧。”

我松了一口气,趁机将发酸的眼睛移开,再和他这么看下去,我要变成斗鸡眼了。

百里飞墨到底还是要面子,也选择了休战。他悻悻地走到门边接过了老茶手里的药碗,又回到床边将药碗重重地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瞥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地和老茶走了出去。

一切都静下来后,我不禁有点黯然神伤,我和飞墨的缘分就这样尽了吗?好歹我和他也有过夫妻之实,没想到断的时候是这个样子。我虽然没有第一次情结,可这种收场真让人伤感啊。

正当我沉浸在忧伤的情绪中不可自拔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又开了。我抬头望去,只见飞墨又折了回来。他走到床边,拿起了那碗药,目无表情地塞到我手里,冷冷地命令道:“喝药!”

因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本能地答了一声:“哦――”毫不耽搁地将药喝了个底朝天。

等我喝完药,他一把将药碗拖了过去,随手扔到了床头柜上。然后他扭头对我露出了一个阴森的微笑:“想要休书,门都没有。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你哥哥又怎样,我不给休书,他也没办法。你一辈子都是我百里飞墨的女人,想嫁给别人,死了这条心吧。”说完,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眨了两下眼睛后,我终于反应了过来。愤怒中,我抓起枕头就朝他的后背甩去:“百里飞墨你神经病啊!”

他回过头,用手指着我,邪邪地一扯嘴角:“本少爷还没被人这么戏弄过,看来本少爷是对你太好了。孟书,我这辈子要是放过你,我就不叫百里飞墨!我就不姓百里!”

我的火也越烧越旺了,老娘十二岁就打架无数,最不怕的就是威胁,还怕你这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不成?

“百里飞墨!”我也大声吼道,“以为我怕你么?不把休书给我,我就顶着你百里家的名号骗吃骗喝,到处勾搭男人。我要让你的头发被绿帽子磨没,光荣地加入秃顶一族!”

他一扬眉毛,不可一世地说道:“好啊,比比,如果你那样做,到时候看谁狠!”说完,他几步跨了出门,狠狠地将门甩上了。

“百里飞墨!……”我还想再吼,忽然觉得头一阵眩晕,无力地倒在了床上。怎么回事呢?我想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刚才和他吵架太认真,我都忘看自己还在生病了。这个百里飞墨,我还以为他变好了呢,其实,他就是一个飞扬跋扈的臭少爷,从认识他到现在,他一直没变过!

……

和飞墨大闹一场后,已经过去了两天。可能是因为吵架很锻炼身体,我的病好得很快。那天孟凡景回来也没说什么。我知道他也愁,承天律法规定,休妻必须由夫君或者婆婆来执行,所以只要飞墨不给我休书,孟凡景也没办法。

管他的,耗着呗,百里飞墨要是真不给我休书,我就真出轨气死他。

一晃就到了花会的时候,城里热闹了起来。在承天花会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花会也叫幽情节。在这天,人们会放下一切工作欢乐地载歌载舞,向上天乞求当年会有一个好收成。同时,花会也是承天的情人节,在当天,年轻的少男少女们可以不被礼法管束,公开地谈情说爱。晚上还会有点花灯、放河灯这些项目。听说,承天的太皇太后就是在这个浪漫的节日里相恋的。

到了这天下午,凡烈也放假了。我、老茶、凡烈三人一起去看花会的开场仪式。不过孟凡景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因为越是这个时候军 人越忙,孟凡景要留在军营随时待命,没他在身边管东管西的,我和凡烈都觉得很自在。

我们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因为今年风城的花会开场仪式会请承天最红的舞姬流觞来表演,所以很多人都特地从外地赶来,想一睹流觞风采。幸好孟凡景提前跟人要了几个座位,我们几个用不着站着。不过这几个位置很不好,我们的座椅只是几个放在露天的小马扎而已。因为舞台很高,坐在这里看舞台的话必须仰视。如果前面的人站起来,在我们这个地方基本上就看不到什么东西了。

在官兵的协调下,秩序维持得不错。大家都老老实实地坐着,等待开场。

我正在摆瓜子掏零食,凡烈忽然拍了我一下:“姐姐,百里飞墨。”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飞墨坐在特地为贵宾搭起来的高台上,正和后边的某人在说着什么。看来他这几天过得不错,脸上的胡子已经刮掉了,衣着也恢复了往日的华丽。他的位置绝佳,正对着舞台,旁边还摆着几张桌子,上面放满了瓜果茶水。坐在他旁边的司清在我扭头的同时就看到了我,赶紧站起来使劲朝我挥手。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孟凡景为国家拼死拼活,他的家人只能坐在这种小马扎上。百里飞墨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吗,坐的位置却不能再好了。

发现司清在乱动,飞墨不解地回头看了他一下。紧接着,他看到了我。只见他冷冷地冲我笑了一下,然后得意扬扬地拍了拍旁边的一个空位。看到他的炫耀,我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坚决地将头转了过来。

我前面的两个男人也看了他们,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唉唉,看到没,那上面坐着的就是司清。”

“真漂亮,比女人还漂亮,不过我还是喜欢女人。流觞就不错,要是我能和她睡一觉死了也值啊。”

“做梦去吧,你不知道那个司清现在正和流觞姑娘打得火热吗?听说,流觞就算要天上的星星司清也会帮她摘下来。”

原来司清另有新欢了,我顿时全身都变得巴凉巴凉的。柳玉才惨死不到四年,司清竟然有心思在他和柳玉共同生活的地方与其他女人牵扯不清。为这种人死,柳玉真不值。怪不得司清那天大发雷霆呢,人家都已经有新欢了我还在拿他的旧爱在不停地说事,看来我真是瞎操心。

前面的人继续说道:“司清和流觞,这两人很相配嘛。容貌相当,身份也相当,一个舞女,一个被赶出家门的浪荡子。嗯,天作之合。”

“唉,坐在司清旁边的那个小子是谁,长得挺顺眼的那个?”

“他是百里大公子,最近一直呆在风城。我听说郑老头的女儿要嫁给他做妾,真的假的?”

“切,就凭郑家?百里家是什么人家,他们也想高攀?郑家人最喜欢吹牛,估计是郑老头喝多了乱扯的。”

“那不一定,知不道百里大少的正妻出身贫贱。她的故事老多了,几天都说不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都能嫁进百里家,郑家那个醋坛子不更有希望?”

“你这就不知道了,那算什么大少夫人?百里家还没认那个媳妇呢。百里飞墨以后可是要继承候位的,那种女人怎么做侯爵夫人?谁没有过年轻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年轻人做事没头没脑的。更何况百里大少爷平常都好好地呆在家里,哪里见过这些江湖女人?肯定是他一时头脑发热,被那女人给勾上手了。我想最后,百里家肯定会拿一大笔钱把那个什么大少夫人打发走。那个女人真有一套,嘿嘿,竟然赖这么一棵大树,这辈子吃穿不愁了。”

这时茶叔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跨到两人旁边大声吼道:“两个兔崽子,没看到有女人在后边坐着吗?说话干净点。”

可能是茶叔很凶,所以那两个人乖乖地住了声。

凡烈担心地抓紧了我的手:“姐姐,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我拒绝道,“我还没看流觞呢。”

我的心痒得不得了,因为有人正在往舞台上搬一种五米宽的大鼓,说是流觞三人要在鼓面上舞蹈。鼓面那么薄,她们竟然能在鼓面上舞蹈,舞技一定是一等一的,这样的表演我怎么舍得为这点小事错过呢?更难听的话我都听过,这点闲话算什么。更何况那两个说话的人都不认识我,我生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