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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本丸的第七十五天

那些刀剑最终还是被药研拿去保管了, 没有审神者的灵力,他们现在难以化形,还是得等源重光回来再处理。

说起来……“他们出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问话的是百无聊赖的鹤丸,怎么都静不下来的白鹤伸长脖子望着门口的方向, 双手叠着支撑下巴, “啊啊啊啊好无聊好无聊无聊的快要死掉了……”

他像一滩水一样软绵绵地滑倒在地上, 柔软的白衣乱七八糟地叠成一团,把瘦削的鹤衬得可怜巴巴的, 他蹭着自己的衣服, 像是白鸟蹭着自己的羽毛,将银白的发丝也弄得乱糟糟的,丝毫不顾及自己俊美秀丽容颜的包袱:“诶……主人不在的第一天, 想他。”

药研低着头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听见这句话也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外出了会儿神,鹤丸眼睛一亮, 懒得爬起来,就原地手脚并用掉了个头,把下巴往矮桌上一放:“小药研, 你不专心哦,在想什么?”

一旁的一期眯着眼睛唰地看过来, 盯着鹤丸的视线就像是老父亲突然发现一只想要对自家大白菜图谋不轨的猪。

鹤丸浑然不觉同僚眼神中的可怕含义,一双金色的眼睛闪闪发光。他就是想出去玩,来到平安京后他都没有出过门, 源氏那对兄弟都跟着主人出去过了,药研也去过了,现在又是三日月,怎么看都是他最可怜啊!想到这里的时候,他选择性地无视了一期一振。

他想出去玩的话,自己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回来绝对会被主人揍一顿,但是拉上药研就不一样了啊!主人喜欢药研,只要有药研在,至少……下手会轻一点吧?

他这么打算着,再一次选择性地无视了一期一振。

笑容里冒出了黑气的弟控咔吧一声捏碎了手里的坚果,双手搭在腿上,倾身朝着鹤丸,温声细语地问:“鹤丸殿,是想说什么呢?”

属于动物的直觉让鹤丸脑袋上的毛都要炸起来了,他一个激灵,警惕地盯着一期一振,药研无奈地把纸张夹进正在看的书,“啪”地一声合上:“一期哥,我已经不小了。”

有着蜜色瞳孔的青年笑的温温柔柔的:“可是在哥哥心里,药研就是要好好保护的弟弟啊,多大也是一样的。”

药研看样子也说过不止一次了,对于这个答案丝毫没有意外,只是摇摇头:“谁保护谁啊,修行回来之后别说晚上了,白天我都能正面把你干趴下。”

一期:……

鹤丸:“哈哈哈哈哈哈哈!”

药研不轻不重地看了幸灾乐祸快笑出眼泪来的鹤丸一眼,里面的意味明显极了,鹤丸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笑声戛然而止。

“不过真的有点奇怪啊……是我的错觉吗,和大将的感应,特别模糊呢。”没有理会被打击的碎成一片一片的兄长,黑发的短刀又望向窗外,“有些不安呢。”

一边喝茶的髭切闻听此言,长长的睫毛撩起,眯起了眼睛。

****

三日月觉得自己有点不好。

从那天晚上见到第一任审神者之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可能是之前杀了太多模仿成主君的妖怪的缘故,他现在竟然想不大起来,主君是什么样子的了。

是喜欢喝茶?喜欢穿着宽松的羽织到处晃悠?喜欢在夏天睡在廊上?喜欢把扇子当玩具转来转去?还是喝醉了之后就特别好说话的性格?

那些妖怪模仿的真的太像了,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一颦一笑,言语动作的习惯,根本没有任何的破绽。他要凭借什么,才能认出他真正爱的人呢?

巨大的恐慌从心头卷上来,从来都淡定自若的平安老刀在意识到这件事后,第一次失去了冷静。

死在他手里的妖怪每一个都有着一模一样的音容笑貌,他在杀掉那些幻影的时候一点迟疑都没有,在幻境里,这几乎成了一件常事。

那么他要怎么找出他真正的主君?假如他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他看什么都是假的,看什么都是幻象,他要怎么找到他爱的那个人?

陷入自我怀疑的青年神色混乱,黑暗的角落里,银色的兽瞳再次睁开,望着这里的眼神是说不出的满意。

和那些狐狸打了一场还是有好处的,虽然输了,但是从它们那里砍下的断尾用来迷惑人心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狐族天生就有蛊惑人心的技能,用以动摇人心完全不在话下,趁着这个刀灵那时见到自己主人的一刹那心性不稳,它果断用上了最后一截狐尾。果然,他能感觉到,这个刀灵的心境正在缓慢地崩溃,再有一段时间,他就会变成多疑嗜杀的性格,这样一来,想要杀掉那个人类,就会更容易了吧?

哎呀哎呀,真是完美的布局呢,很快就可以吃大餐啦……

过了没多久,剩下的付丧神们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对劲。

审神者还是和以往一样,专心于她的实验,试图从付丧神体内找到能够蕴藏神力由人化神的方法,锻刀、碎刀都是家常便饭,为了隐瞒这些行为,本丸的出阵远征还是不停进行着,审神者专门拎出一个队伍用以完成这些任务,而三日月和药研因为练度较高,就被排了进去。

在队伍中的付丧神暂时是没有性命之忧的,毕竟从头练级也是很麻烦的事情,为了完成任务,他们还能获得审神者的手入——

对,问题就出在这个手入上。

审神者身份尊贵,当然不缺钱,她以往是不会纡尊降贵给他们做手入这样的事情的,都是用符咒术法一拍了事,但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前去汇报战绩的付丧神就得到了她的手入。

在他们的观察下,这样奇怪的地方越来越多,他们终于发现,夜晚的审神者,好像更好说话一些。

不,不仅是更好说话,比起白天那个,应该说是善良也不为过了。会为他们手入,会关心他们,甚至有时还会披着一件羽织大大咧咧地坐在廊上喝茶,完全不像是一个教养良好规矩森严的巫女做得出来的。

白天和夜晚的审神者,就像是两个人一样,有着截然相反的性格和处事方法。刀剑从本体中生出形体,天生就对唤醒自己的审神者有极高的好感度,这样的好感在不间断的折磨中化成了更深刻的痛恨,又在忽然而来的、贫瘠稀少的善意中更加壮烈地萌发出扭曲的爱意。

白昼和夜晚的审神者像是两个人,于是本丸里的刀剑们也在白昼和夜晚中让不同的情绪生长。

就像是镜子分裂的两面。

如果……如果一直都是夜晚该多好呀……黑暗里的喃喃絮语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如果能一直留住那个温柔的主人……

这样的愿望太过浓烈,达到一定限度后,就通过契约逆向传达给了审神者。

这是一个夜晚。

手里拎着白瓷酒瓶的审神者正坐在廊上,呆呆地看着天际升上来的新月。

他的视线已经有点模糊,酒瓶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层薄薄的液体被他晃的稀里哗啦响。审神者,是聆听神明声音的存在,内心已经污浊的巫女听不见神明的语言,被无视被折磨的神明发出凄厉的叫声,聚集在一起,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开来。

“唔……”他半躬着腰,靠在廊柱上,一条腿曲起,长发披在肩背上,细腻纤长的眉宇蹙起,在一片寂静中,脑海里噪杂尖锐的叫喊就分外清晰。

重重叠叠的嘶鸣像海浪一样卷过来,带着解脱不得的痛苦对这具躯体发泄着怨恨之情,无数的声音在质问他,哀求他,沉浸在这样复杂而浓烈的情感里,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了。

“您怎么了?很疼吗?”忽远忽近的询问,一只略显冰冷的手贴在他额头上,模糊的视线里,跃动着浅粉色的光影,他下意识地追逐着那冰凉的触感,于是就撞入了一个带着檀香味的怀抱。

抱着醉昏过去的人,樱粉色长发的青年低下头审视怀里人的面容。他实在是很漂亮,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出浅浅阴影,异色瞳里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怠的柔美,在那张近乎雌雄莫辩的脸上勾出妖异的美感。

“这样靠近我,是在想什么呢?”飘忽不定的声音若即若离,带着颓靡苍白的底色,“在我充满怀疑的时候……给我一种被爱着的错觉……”浓郁的香气萦绕在四周,自言自语的青年微微敛着眉眼,瞳孔里暗沉沉的,透着意味难辨的光。

“不过没关系了……笼中鸟……本来也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只要……只要留下现在的您……”

越来越低的言语被风吹散,留下最后仿若耳语的低吟:“现在……请告诉我,您的名字,好不好?”

一道闪电劈过荒芜的脑海,酒气弥漫里,金碧辉煌的宫殿在空白的回忆里轰然开启大门,巨型飞鹫的羽翼,猛虎的四肢,银灰色兽瞳一闪而逝,带着夕阳晚照的溪流河水,那双深蓝眼眸背后的情绪,还有飘着樱花枫叶的街道,在朱红拱桥上回眸的骨女,散发着橘红色光芒的石灯笼蜿蜒绵展……

“……请交给我,您的名字……”

在带着微凉的唇瓣落在他唇边时,源重光睁开了眼睛。

一道银白色的刀光划破浓黑的夜色,漂亮的金色新月迎面扑来,低着头的粉发青年悚然一惊,手脚利落地抱着审神者就地一滚,躲开了这一击。

“三日月。”

出声的是被他好好保护在怀里的人,宗三反手就要拔出腰间的本体,手却被轻轻按住。

“您——”他带着疑惑低头去看审神者,下一秒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用灵力强行将付丧神压回本体的源重光把手里的打刀放在地上,双手拢进袖子里,眼神复杂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姿容昳丽的男人。

“三日月。”他轻声呼唤,属于女性的嗓音婉约柔美,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点突兀。

这样的情况下,想起对方试图神隐自己的事情,是不是太不是时候了?

尤其是,看三日月好像哪里不太对……

“您……?”被叫了名字的付丧神歪歪头,发间的金色流苏窸窸窣窣滑下来,落在耳朵上,将白皙的面容衬出流光溢彩的美。

“啊……主君,您来接我了吗?”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眼神带着点朦胧,里面盛满了温柔醉人的笑意。

源重光眉头一跳,听着三日月颠三倒四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他也不打算叫醒对方,干脆将错就错,先走出这个幻境再说。

“三日月,来,过来。”他伸出手,紧紧盯着三日月的眼睛,试图捕捉到里面最细微的变化。

“嗯?哈哈哈,好的好的,既然是主君的要求。”迷糊的三日月出乎意料地好说话,连一点停顿都没有,就向着这边走过来,深蓝的眸子像拢了薄雾,里面层层落着馨香的花,怀抱着新月和天幕。

“我总是找不到主君……”他来到源重光面前,捧起那只手,贴在自己侧脸蹭了蹭,喉咙里发出一声喟叹,“总是……找不到,怎么都找不到……”

源重光下意识地摸摸面前的柔软蓝发,心口酸涩成一片。

我给你的安全感这么少吗?让你在似梦非梦中都觉得留不住我?

“我不走,”他于是这么回答面前低着头的男人,“我爱你啊,怎么会不要你。”

贴着他手心的男人停住了,那双半阖的眼眸略略张开,笑容像是凝固了一样,头颅古怪地歪了一下,眼神奇异地盯着源重光。

就算在梦境里无数次地渴望听见这句话,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主君永远都不可能爱他。就像是不久前在他的神国里,他那么坚决地拒绝了和他永远在一起。

他的主君永远不可能说爱他。

“这个……又是……假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说。

冷漠.jpg

不,想想还是爬上来问一句……你们是不是不爱我了?评论变少了,亲亲抱抱我的也没有了,连来么么哒的也没!有!了!

说!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养小妖精了?!

我生气了!没有你们要的嘿嘿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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